Sofala 历史上著名海港,位于
莫桑比克(原为
葡属东非)索法拉河口,濒临大海。原为非洲东部
葡萄牙领地中最重要城镇。但1890年其北部约30千米处建立起贝拉城后就迅速衰落。一度能停泊100艘大船的港湾迅速被沙洲堵塞。
早在公元1世纪,日益成熟的环
印度洋贸易便将网络延伸至
东非海岸。除了到当代都非常重要的
摩加迪沙和
蒙巴萨,也包括盛极一时的
马林迪或
基尔瓦。索法拉则位于整个体系的边陲外围。城市的北方就有繁华的海运线路,隔水相望的黑非洲内陆能送来大笔黄金。而当旅行者继续向南摸索,就会发现自己正进入蛮荒的世界边缘。尽管位置相对尴尬,但索法拉还是依靠黄金资源吸引来众多商贾,以至于不需要向北方邻居们那样依赖奴隶贸易。
进入中世纪后,穆斯林阿拉伯人的成功扩张也迅速辐射到索法拉,为了购买内地的黄金,阿拉伯人于915年来到此处,1020年波斯的穆斯林来此定居。当地的统治者便顺应形势,松散依附于北面的强邦基尔瓦,成为
基尔瓦王朝最南部的重要前哨,继而也被算作是内陆的姆韦内穆塔帕帝国(
姆韦尼·马塔帕王国)的附庸。但城市的营生手段却不曾有过任何变化,始终是金矿产出和海外商品的集散中心。作为宗主的基尔瓦苏丹,通常会允许城市的统治者保留所有权力,很少亲力亲为地干涉其内部事务。索法拉本身也因地理位置偏僻,躲过了几乎所有的无妄之灾。在此期间,
阿拉伯人与集中在当代津巴布韦东南部的卡兰加王国保持贸易关系。
1489年,
葡萄牙探险家佩德罗抵达索法拉,成为首个留下相关记录的
欧洲访客。相比后来的那批航海家,他的任务更为艰巨,行事作风也更加低调。为了给筹划中的远征舰队探路,佩德罗从
意大利的
那不勒斯出发,经过
罗德岛与
埃及的
亚历山大港,偷偷潜入偌大的环印度洋世界。除了要考察那些早已被
欧洲人所知晓的国际口岸,还必须为绕道
好望角的船只寻觅补给来源。处于贸易线路南端的索法拉,自然就引起他的注意。黄金集散地,则是佩德罗为这座港口打下的错误标签。
事实上,由于传统金矿的日益枯竭,索法拉的商业地位正在不断下降。面对这样的生死攸关,地主通常会希望引入新进势力,以便在重构的体系中扮演重要位置。然而,佩德罗的情报并没有太多精确坐标,以至于让1498年的
达伽马船队直接从海岸线周围掠过。但这并不意味着索法拉能继续隐藏太久。1501年,当第二支去往印度的远征舰队靠近,这座缩在沿海沙洲间的岛屿城市便遭到观测。
1502年,重返东方的达伽马舰队绕过好望角,并派船只正式拜访索法拉。此刻的城市统治阶层,已经因内外交困而陷入意见分裂。由于名义上的宗主基尔瓦苏丹被篡位者暗杀,最高统治者优素福正寻求摆脱北方强邦的间接控制。葡萄牙海船的抵达,让他立刻寻觅到转型发展之路。因此,就非常爽快地与达伽马订立通商协议,希望有资本同北面的几个城市展开竞争。但许多守旧派却对此非常反感,不希望索法拉脱离原本的贸易体系,从而影响自己的既得利益。只是由于对方很快走人,才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迅速发难。
不过,远在
里斯本的宫廷却对索法拉非常重视。国王
曼努埃尔一世终究希望,能为不断绕过好望角的船只开辟出优秀补给基地。因此,当首位印度总督
弗郎西斯科·德·阿尔梅达的舰船在1505年起航,就安排有专门驻扎当地的分队。出身骑士阶层的阿纳亚,被任命为即将设立的商站与要塞长官。当他的船在临行前被查出漏水,国王又另外调拨6艘给他执行任务。其中有3艘主要用于运载补给品和士兵的卡拉克大帆船,以及另外3艘负责护航、探查和其他杂物的卡拉维尔快速帆船。结果却由于半途中误入异常寒冷的南极圈,造成大批量的人员损伤。最后只有2船人马得以成功看到东非海岸。
当年9月,抵达索法拉的阿纳亚聚拢残兵,开始与当地统治者的深入谈判。后者表示自己会信守通商承诺,但不会改变原有的封建效忠关系。阿那亚则要求划出地皮,给葡萄牙人建立具有防御功能的永久商站。优素福酋长虽然有所顾虑,却已听闻强大的基尔瓦和蒙巴萨遭前一批葡萄牙舰队猛攻,所以选择默认事实。于是,大部分葡萄牙船员开始登陆施工,用2个月时间完成了木质的圣卡泰诺堡。许多当地人也受雇参与,才让人力不足的新来者得以迅速完工。阿纳亚也当仁不让地充当总指挥,并成为近代历史上的首位莫桑比克总督(即葡属东非领地,起初几位总督称索法拉军事总督)。
很快,索法拉这个贸易据点的营生问题就浮出水面。由于葡萄牙人很难从欧洲本土运来太多高净值商品,所以就很难吸引内陆商团将黄金、象牙和食物都运到南部海岸。相反,他们开始执行的海水封锁政策,将原本持有
印度货物的穆斯林团体驱逐出去。所以,直到有巡逻舰队在次年送来劫掠品,新的索法拉商站才得以正常运转起来。从海难中幸存的2艘卡拉维尔船,也被用于组成本地巡逻部队并由阿纳亚的儿子弗兰西斯科指挥。但这位贵族子弟缺乏足够牢靠的航海经验,致使宝贵的帆船在行动中搁浅报废。自己和幸存者都只能用缴获的穆斯林小艇,晃晃悠悠地摸索到基尔瓦避难,随即因渎职指控而被关入监狱。
更多的麻烦则来源于索法拉城本身。在传统的阿拉伯俚语中,这个名字就意味着低洼岛屿或海岸沙洲,足以说明岛屿周遭的水深很浅。只是早年的阿拉伯小船却并不需要在意这些,内陆的黑人桨划艇也非常喜欢此类中间地段。这些必不可少的地理要素,就是索法拉崛起的重要诱因。
但当不熟悉当地情况的葡萄牙船只抵达,原本的卖点就立即转变为重大限制。有数艘商船就在索法拉水域搁浅,让担任指挥官的阿纳亚饱受指责。事实上,后者已倾尽全力救援落难船只,自己也对驻扎不久的岛屿缺乏深入了解。但恶劣的沼泽浅滩环境,让热带流行病在军中肆虐。原本就不足百人的队伍,一度只剩下30人还能站稳。至此,索法拉在葡萄牙人心目中的地位开始迅速下滑。城市本地统治阶层的敌对态度,又在这个关键时刻发挥了恶劣效果。
1506年2月,优素福酋长的女婿穆萨夫站出来,代表守旧派要求摧毁葡萄牙商站。为了说服年迈的老丈人下手,甚至提出占据新式要塞来对抗下一波抵达的远航船队。但经验丰富的优素福还是追求稳妥。于是在表面不显山露水的情况下去招揽内陆部落,准备用大批黑人充当自己的打手。
他们在隔月派来数千部族武士,将整个圣卡泰诺堡围的水泄不通。结果,部分移民索法拉的穆斯林居民也受到惊吓,明智地选择躲入商站寻求庇护。阿纳亚的部下也就因此扩充到百人规模。
在持续时间并不算长的战斗中,以穆萨夫为首的城市保守派都站在黑人雇佣军那边。由于葡萄牙人在抵达时就损失了大部分物资装备,所以圣卡泰诺堡也并没有配备像样的重火力,且有限的几门小炮都对准了大海方向。因此,病恹恹的守军只能依靠火绳枪、弩和近战武器抵抗,不断打退要攀爬上来的敌人。后者已经靠着城市带路党的帮忙,用大量树脂填埋了外围壕沟,却始终无法攻破任何一段木墙。气急败坏的黑人酋长,转而责怪索法拉盟友欺骗自己,将部下带入一个类似无底洞的陷阱。随后率领部众扬长而去,并为泄愤而烧毁了几座沿海村庄。
由于数千黑人的离开,索法拉守旧派也失去了全部进攻能力。已身患重病的阿纳亚,在当晚就率领敢死队发起反攻。一行人趁黑摸到优素福酋长的宫殿,并在对方试图抵抗时就实施了斩首惩戒。天亮后,这位年迈统治者的人头就被悬挂在要塞门口,并在索法拉城中引发了进一步恐慌。麾下贵族原本还想聚集起来发动总攻,却因谁来继承大位的问题而当场掐架。最后谁都不能奈何对方,只能求和并让葡萄牙长官来充当调停人。于是,在5月,一位名叫苏莱曼的新君主被火速扶正,以便平息当地的混乱局势。
然而,经此一闹的索法拉已被葡萄牙人彻底判定为价值低下。在短暂的经营期内,先后有75人因热带疾病的侵袭而丧命。包括长官阿纳亚在内的幸存者,也都有着各自的健康问题。加上不适合海船的沙洲地形与部分贵族的敌对态度,都在逼迫初代欧洲殖民者们远离那里。哪怕是长期移民的非洲或
阿拉伯商贾,也因混乱而纷纷迁徙出去,留下少量依附个别贵胄的死忠,继续在街道上重复无意义的斗殴。
1506年12月,第二任长官佩雷拉接替了阿纳亚,后者也在离职后的2个月内病逝。圣卡泰诺堡又被努力持了一年时间,终于忍无可忍地惨遭放弃。当年的所谓黄金诱惑,早已因内陆产业链的转移而不复存在,糟糕的港务环境也让许多船长都选择避而远之。
于是,葡萄人将目光转向了更靠外海的莫桑比克岛。他们把要塞、商站和大部分人员都搬迁过去,只在索法拉留下一个微不足道的前哨站。虽然最高长官的头衔依旧是“索法拉船长”,但这片土地日后的名称却会是莫桑比克。
1586年,多米尼克修道会修士来此定居,并从此地将天主教传入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