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栾之战,发生于公元24年(更始二年),是
刘秀平定
河北之战中的一场关键战役。刘秀军以少胜多,在巨鹿城附近的南栾击败了
王郎军主力,使得王郎势力受到震慑而土崩瓦解,为攻灭王郎,平定河北奠定了基础。
占据信都
王郎以匹夫之身,竟能一度坐拥河北大地,追杀
刘秀至于狼狈不堪,因此闻名。
有人说他只是一个权欲熏心的风水术士,这也是东汉王朝的官方说法。
王郎是赵缪王的儿子刘林扶持起来的,后来又有原西汉广阳王的儿子刘接起兵蓟中,与之响应。
如果王郎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是汉成帝之子,如何取信这些宗室?
所以,可以猜测,王郎是汉成帝的遗腹子。汉成帝去世时,他尚未出生,所以王政君不得不让傅昭仪的孙子刘欣(汉哀帝)继位,而作为交换,刘子舆被改名为王郎,隐姓埋名于民间保护起来。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王郎只是刘林的一个傀儡,是刘林实现自己野心的工具,所以刘林才会不遗余力地宣传王郎是刘子舆,这并不是什么被王郎所欺骗,而是为了自己攫取权力而实行的权宜之计。
刘玄派刘秀去招抚河北,显然并不是计划让刘秀去送死的,哪怕他刚杀掉了刘秀的兄长刘縯。
河北已经名义上臣服于刘玄,只欠一个稳定罢了。刘秀出抚河北,按照原来的预计,不过是尽说客之功,并不能攫取河北的实权。待到河北安堵之后,刘玄自可任免官员,将河北实质上纳入囊中。
但是王郎的出现,出乎刘玄和刘秀的意料。无论是汉成帝之子刘子舆这个招牌,还是赵缪王之子刘林在宗室中的地位和影响力,都不是刘秀甚至刘玄所能匹敌的。一时间,河北大地尽数拜倒在刘子舆的大旗之下。
【进至邯郸,故赵缪王子林说光武曰:“赤眉今在河东,但决水灌之,百万之众可使为鱼。”光武不答,去之真定。林于是乃诈以卜者王郎为成帝子子舆,十二月,立郎为天子】
这段记载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东汉官方对于刘林的污蔑,这是假设王郎确然是刘子舆的情况;如果确有其事,那么应当是刘林想要拉拢并控制刘秀不得的情况下,抬出了王郎来实现自己的野心。
【林等愈动疑惑;乃与赵国大豪李育、张参等通谋,规共立郎。】
【更始元年十二月,林等遂率车骑数百,晨入邯郸城,止于王宫,立郎为天子。林为丞相,李育为大司马,张参为大将军。分遣将帅,徇下幽、冀。移檄州郡……于是赵国以北,辽东以西,皆从风而靡。】
则不仅仅是冀州,幽州亦对王郎表示了效忠。
【弇年二十一,乃辞况奉奏诣更始,因赍贡献,以求自固之宜。及至宋子,会王郎诈称成帝子子舆,起兵邯郸,弇从吏孙仓、韂包于道共谋曰:“刘子舆成帝正统,舍此不归,远行安之?”弇按剑曰:“子舆弊贼,卒为降虏耳。我至长安,与国家陈渔阳、上谷兵马之用,还出太原、代郡,反复数十日,归发突骑以辚乌合之众,如摧枯折腐耳。观公等不识去就,族灭不久也。”仓、包不从,遂亡降王郎。】
耿弇当时不愿意效力于刘子舆,他两个从吏竟然直接逃亡投奔王郎,足见王郎的影响力了。
刘秀由于
王郎的势力飞快弥散到整个冀州,不得不北上幽州,但是【故广阳王子刘接起兵蓟中以应郎】。
又一个重量级宗室成员跳出来支持王郎,幽州重镇蓟(广阳国国都)成为了王郎赵汉势力的重要据点,此时的局面,看起来彻底绝望。
刘秀不得不向西南逃亡,一开始恐怕只是想要逃出河北,但很快得到消息,【信都郡为长安守】。
【光武即驰赴之,信都太守
任光开门出迎。世祖因发旁县,得四千人,先击堂阳﹑贳县,皆降之。
王莽和成卒正
邳彤亦举郡降。又昌城人刘植,宋子人
耿纯,各率宗亲子弟,据其县邑,以奉光武。于是北降下曲阳,稍合,乐附者至有数万人。】
那让我们来看看图吧。
刘植的昌成在信都郡西侧,堂阳﹑贳县、宋子、下曲阳(这个就是邳彤的地盘),都在巨鹿郡北部。
也就是说,满打满算,刘秀这时候拥有的地盘就是信都郡加上北半个巨鹿郡。
也就是这一阵,刘秀不顾娇妻
阴丽华,娶了真定王
刘杨的外甥女
郭圣通。
这当然是没办法的事,凭着他手上这点牌,根本不够和几乎全控幽、冀的王郎玩的。
从真定国辐射,
刘杨的势力可以延伸到常山郡和中山国。
【时真定王刘扬起兵以附王郎,众十余万,世祖遣植说扬,扬乃降】
刘杨的兵力号称有十多万,但是恐怕算了辅兵家属,真正能打的能有五万都悬。而且即便是这三五万,也不可能都拿出来给刘秀用,总要自己留些本钱的。
当然通过联姻搞定刘杨,最大的意义在于打通了和幽州的联系,能够招抚幽州的地头蛇了。
招抚幽燕
渔阳郡的
彭宠和上谷郡的
耿况很早就和
刘玄政权取得了联系,并不是很想跟着王郎干。
等到刘秀把真定刘杨拿下,他们也就顺水推舟地归降了刘秀。他们麾下是边军,战斗力很强。
就是兵力有点捉急:【《后汉书·耿弇传》:弇走昌平就况,因说况使寇恂东约彭宠,各发突骑二千匹,步兵千人。】
两个郡加起来总共6000人。
【恂对曰:“今上谷完实,控弦万骑,举大郡之资,可以详择去就。】
寇恂对耿况胡扯说什么上谷郡有上万骑兵这种鬼话,显然是言过其实。
不过也没办法,按照西汉时的郡国户口巅峰数据:
【
上谷郡……户三万六千八,口十一万七千七百六十二;
渔阳郡……户六万八千八百二,口二十六万四千一百一十六】
两个郡加起来还没40万人呢。
这时候可不比后来幽燕人口密集时,幽州很肥的渤海在后世也划冀州去了,就剩个涿郡了。
【《后汉书·耿弇传》弇与景丹、寇 恂及渔阳兵合军而南,所过击斩王郎大将、九卿、校尉以下四百余级,得印绶百 二十五,节二,斩首三万级,定涿郡、中山、巨鹿、清河、河间凡二十二县,遂 及光武于广阿。】
三万级这种吹水数据就不用看了。看起来这6000人来的时候帮刘秀打下了五个郡,但实际上光是清河郡就有14个县,所以打下22县真不算多,估计还有很一部分是来到之后和刘秀原有的部队一起进攻中山国和巨鹿郡的县,不能重复计算。
从新末起义的局势来看,幽州、冀州两州是基本没被绿林、赤眉和莽军打过的,也就铜马这种流窜部队窜来窜去,看起来活动范围大,实际上实力有限,跟东汉末年张燕的黑山军差不多。
类比
黑山军,铜马造成的破坏也是有限的,曹操打下河北时冀州人口还是很多;相比中原的大战,铜马导致的人口衰减肯定是很少了。
所以我们可以用西汉的郡国人口来估计刘秀和王郎这时候的实力。
王郎势力:
王郎、刘林控制清河郡、渤海郡、广平国、赵国、河间国、巨鹿郡南部,口数292万口,应该还能控制魏郡北部,不过后来刘玄派谢躬和刘秀夹攻王郎,谢躬北上之后,应该把魏郡(西汉巅峰口数91万,不过离黄河近,似乎被赤眉军破坏过)拿下了。
王郎盟友刘接控制辽东郡、辽西郡、右北平郡、涿郡、广阳国,口数180万口。因为刘秀势力卡在中间,可能不是非常方便支援邯郸,但是无疑可以牵制刘秀势力很一部分兵力。
对峙局势基本如上图,而且刘秀势力里面还有真定王刘杨这种摸鱼选手。
挥师南下
【复北击中山,拔卢奴。所过发奔命兵,移檄边部,共击邯郸,郡县还复响应。南击新市﹑真定﹑元氏﹑防子,皆下之】《后汉书》这里显然掩盖了刘杨的作用,真定可是刘杨的地盘,则平定中山国、常山郡的过程中,刘杨起到的作用不可低估,当然顺便也拿到了中山、常山很大的控制力。
中山、常山、真定合计口数141万。渔阳、上谷合计口数38万。
刘秀能彻底控制的信都郡和巨鹿郡北部,口数70万。
颇有战略游戏里面孤城抗天下的感觉。河北之地一马平川,无险可守,几乎没有什么花哨可玩。
面对刘秀对于冀州北部的大规模攻略,王郎很快做出了反应,派麾下大将李育屯驻在赵国北部的柏人。李育是王郎麾下的大司马,那么这支部队显然是王郎的主力之一。
此时刘秀军还在继续攻略巨鹿郡,朱浮﹑邓禹率领前部向巨鹿郡西南移动,遭遇李育,结果当然是寡不敌众,【为育所破,亡失辎重】。
邓禹的水平以少胜多是指望不上的。虽然他后来据说在河东战役中先败后胜击破【王匡、成丹、刘均等合军十余万】,然而当时刘玄主力抵抗赤眉军而且被赤眉军打得焦头烂额情况下还能派十多万军队阻挡邓禹夺取河东,怕不是掌握了尤里复制人技术。
刘秀得到败报,【收浮﹑禹散卒】,和李育在郭门激战,【大破之,尽得其所获】。
李育只是王郎主力一部,对上刘秀未必有兵力优势,这个结果当然不出意料。不过,李育所部并未被歼灭,【育还保(柏人)城,攻之不下】,于是刘秀只能转而攻克广阿。
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事:【及至鄗,世祖止传舍,鄗大姓苏公反城开门内王郎将李恽。纯先觉知,将兵逆与恽战,大破斩之。(《后汉书·耿纯传》)】
也就是说即便击败了李育,又攻克了广阿,刘秀对于巨鹿郡西南部的控制仍然非常不稳固,豪族往往心向邯郸,王郎的影响力实在不应低估。
为了彻底控制巨鹿郡,刘秀决定攻打郡治巨鹿城。
强敌来袭
说刘秀不擅长攻城,那是胡说。那年代谁攻城都不容易。
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平定中山国、
常山郡和巨鹿郡大部,攻城能力肯定是过硬的。但是对于城高濠深,守军充足的大城来说,攻打起来必然艰难。
刘秀显然高估了自己的攻城能力,认为能在王郎的援军赶到前拿下巨鹿城。
然而守城的王饶却是个狠角色,手上兵力也不少,【坚守,月余不下】。
顿兵坚城之下,士卒体力消耗,对于刘秀军来说是极为不利的。而王郎也适时地派出了援军。
【郎遣将倪宏﹑刘奉率数万人救钜鹿】
此时刘玄部将
谢躬已经发兵攻击王郎,攻略魏郡,从南方压迫王郎来减轻刘秀的压力。
谢躬拥有数万军队,兵力可观。但是王郎拥有邯郸坚城作为都城,谢躬只能在魏郡肆虐,无法越过邯郸北上与刘秀会师。而对于王郎来说,内部的刘秀才是心腹大患,从动员力上计算,王郎只需要一万以上兵力守城,就足以与谢躬周旋,完全可以派出超过五万的军队收拾刘秀,以求毕其功于一役,然后再对付外部的谢躬。
刘秀必须留军队防备
幽州东部的刘接,而真定王刘杨也不可能把自己的牌全部交给刘秀。
向北撤到南栾战场后,由于巨鹿攻城战导致的伤亡,能够用于和倪宏﹑刘奉野战的作战兵力,恐怕只有两万左右,而且经过一个月的攻城,疲惫无比。
猛如
冉闵亦在襄国城下因遭遇腹背夹击而遭受毁灭性打击。智如
凯撒也在攻打
阿维尔尼人的重镇日尔戈维亚时被
维钦托利的援军打得惨败,阵亡3500多名士兵和46名百夫长,还有若干仆从军。
渔阳上谷的4000骑兵,没有参与攻城,是他的重要底牌。
而众将知道他当初在昆阳的表现,亦愿意为他尽力。
虽然攻守之势与昆阳迥异,在昆阳,是刘秀与城内的王凤里应外合,所以这一场南栾血战,甚至要比昆阳更加艰难——河北的大平原上,甚至没有任何险要可以防御!
南栾血战
在南栾之战中,刘秀无疑采取了拉长阵线的方式来避免被敌人两翼包抄。
这样必然导致阵线纵深薄弱,但是面对敌众我寡的形势也是不得已的办法。不过,南栾作为刘秀精心选择的战场,位于大陆泽和漳水之间的最狭窄处,亦可以屏护刘秀军的侧翼,并限制王郎军的正面长度。
刘秀本人是出名的武力极高(昆阳之战手杀数十人),麾下也多有勇猛俊杰,凭借猛将数量的优势,当能抵挡。
对于南栾之战刘秀是否诈败诱敌,一直很有争议,我的观点是——刘秀并没有计划一定要后撤,但实在撑不住不介意后撤。
这不是
汉尼拔在坎尼大破罗马一样你死我活,一定要把敌人赶尽杀绝的战役。实际上只要刘秀这次能以少胜多,创造奇迹,王郎势力必然会震恐而土崩瓦解,如同当初昆阳之战那样。
所以刘秀的目标不是追求歼灭战,如果能直接正面击败敌军,当然最保险,但是也要做好正面不敌的准备。
在号钲声中,南栾之战打响。王郎军倚仗着数量优势,士气极为高昂。
毕竟
昆阳之战,刘秀职位只是偏将军,发挥重大作用的还有
李轶、王凤;
刘縯被杀后,刘秀为了避祸也常常自我贬低,并不是所有人都认为昆阳之战起到决定性的是刘秀,或认为是侥幸。
王郎军将士当然也是这样想的。
此战,无论是刘秀本人,抑或步军诸将,都舍生忘死冲击敌阵,以攻代守。
【期先登陷阵,手杀五十余人,创中额,摄帻复战(《后汉书铫期传》)】
铫期最为勇猛,冲锋陷阵,杀死五十多人,一度令敌军后撤。即便额头受伤,仍然裹伤再战。
【上率禹等击王郎横野将军刘奉,大破之】按《东观汉记》,邓禹并非突骑将领,则很可能在第一阶段中,刘秀就以无敌的神勇与正兵能力,给予刘奉部以巨大打击。
不过倪宏才是王郎军主帅,显然此人并非等闲之辈,在刘奉率领的前部发生崩坏之后,倪宏有效利用了兵力优势,投入生力军对前队进行了轮换,不但没有发生混乱,更是成功稳住了阵脚。
接下来,倪宏以生力军对刘秀军发动反攻。多日围城之下,刘秀军本来就很疲惫,再被王郎军生力军猛攻,逐渐不支。
刘秀当机立断,下令后撤。
这个过程中几乎没有发生混乱,刘秀虽然对于新的部队练兵时间不长,但军队已经颇有纪律。
倪宏挥军追击,攻陷了刘秀的辎重营。
【南栾贼迎击上营,得上鼓车辎重数乘。(《续汉书》)】
仅仅是装军乐器的辎重车就被俘获了数乘,那么被敌军掠取的辎重数量必然极大。
但是这时候军纪的差异就体现出来,面对巨额的辎重,缺少名帅训练的王郎军必然很难控制纪律。
而刘秀终于在这一刻放出了自己的底牌,渔阳、上谷突骑!他们此前被隐藏在大陆泽后方,正处于王郎军的侦察死角当中。
渔阳、上谷突骑的战斗力不宜太过高估。他们的数量不过四千,而且那个时代没有马镫,东方也缺乏西亚的具装骑兵,骑士大都是轻甲。
面对组织有素的步兵方阵,骑兵实际上是无可奈何的。只有当敌人发生混乱,才能有机会。
之前无论是打得刘奉部退却,还是陷入苦战,刘秀都按着没有投入这支生力军,便是为了给予敌人最大的打击!
【从击王郎将儿宏等於南栾,郎兵迎战,汉军退却,丹等纵突骑击,大破之(《后汉书景丹传》)】
景丹等人率领4000名休养已久,精力完备的突骑从阵后杀出,横冲敌阵,射出致命的利箭,加以枪刺刀劈。王郎军正在争夺汉军辎重,混乱之中遭到骑兵践踏蹂躏驰射,如同海啸突至,打得王郎军的秩序轰然崩坏。
刘秀的步军队败而不溃,马上重整阵型,掩杀而上。
这时,王郎军的兵力优势,反而成为了累赘,被步骑夹攻挤压到狭小的空间中自相残杀,于是【大破之,追奔十余里,死伤者纵横】。
战果是【斩首数千级】,虽然取得了大胜,但王郎的主力并没有遭到摧毁。刘秀接下来继续攻打巨鹿,也因为王饶的坚守而再次失利。
然而以少胜多,绝境逢生,本身就是极大的震慑和宣传。
【耿纯说曰:“久守王饶,士众疲敝,不如及大兵精锐,进攻邯郸。若王郎已诛,王饶不战自服矣。”光武善其计,乃留将军邓满守钜鹿,而进军邯郸,屯其郭北门。】
耿纯敢于提出这样的意见,是以南栾血战的大胜为基础的。刘秀南下无比顺利,必然是因为王郎麾下将士听说南栾一战,刘秀如同天神般的战果,尽皆破胆,一路上降附如雨。
南栾之战前后,王郎发兵攻克了刘秀的北方据点信都——【王郎遣将攻信都,信都大姓马宠等开城内之,收太守宗广 及忠母、妻,而令亲属招呼忠。世祖乃使任光将兵救信都,光兵于道散降王郎,无功而还。会更始遣将攻破信都,忠家属得全。】但谢躬又派了一支小部队穿插过来支援,恰好帮刘秀夺回了信都。谢躬的别军能穿越庞大的王郎控制区横行无阻,而王饶等人困守巨鹿,在王郎军攻克信都时也无所作为,正说明了南栾之战的巨大震慑力。
刘秀与谢躬会师,合攻邯郸城,而王郎的末日也就到了。
拔取邯郸
【郎数出战不利,乃使其谏议大夫杜威持节请降。威雅称郎实成帝遗体。光武曰:“设使成帝复生,天下不可得,况诈子舆者乎!”威请求万户侯。光武曰:“顾得全身可矣。”威曰:“邯郸虽鄙,并力固守,尚旷日月,终不君臣相率但全身而已。”遂辞而去。(《后汉书·王郎传》)】
正因为这段记载,笔者才越发怀疑王郎确实是刘子舆,不然刘秀为什么要放出汉成帝复生也无法得到天下这种狠话?
不过南栾之战之后,王郎势力全盘崩解,只剩下邯郸一座孤城,虽然邯郸内粮食充足,兵力可观,但面对刘秀和
谢躬的夹击,必然不能持久。王郎派兵出城攻击,也屡战屡败,城内的士气很快下降到了最低点。
一个月的攻城之后,王郎麾下少傅李立被刘秀策反,开门引入汉军。王郎半夜逃走,被刘秀的士兵斩杀,并不活捉他也许是为了掩盖杀死了成帝太子刘子舆的事实。
不过,谢躬仍然率数万军队驻扎在邺城,影响整个幽冀,刘玄也不断设计对幽州掺沙子。刘秀设计诱杀谢躬,吞并了其部众;耿弇、吴汉也杀死了刘玄派到幽州上任的幽州牧苗曾,上谷太守韦顺,渔阳太守蔡充。
在平定了流窜作战的铜马等义军之后,幽冀两州近千万人口,落入刘秀控制之中,面对被战火摧残的中原,形成了高屋建瓴的极大优势。
刘秀一统天下的征程,自此打好了坚实地基,这一切实源于南栾的光辉胜利。考察刘秀一生攻战如神的征程之路,不可只注重昆阳,而忽略南栾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