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化阁帖》是中国最早的一部汇集各家书法墨迹的
法帖。所谓法帖,就是传统法式,将古代著名
书法家的墨迹经双钩描摹后,刻在石板或木板上,再拓印装订成帖。
简介
宋淳化三年(992年),太宗
赵炅令出内府所藏历代墨迹,命翰林侍书
王著编次摹勒上石于禁内,名《淳化阁帖》。
《淳化阁帖》是我国最早的一部汇集各家书法墨迹的法帖,被誉为“法帖之祖”。中国最早书帖《淳化阁帖》是公认仅存的孤本,因其中3卷是摹刻王羲之书迹的专卷而被视为无价之宝。
此帖又名《
淳化秘阁法帖》,简称《阁帖》,系汇帖,共十卷。第一卷为历代帝王书,二、三、四卷为历代名臣书,第五卷是诸家古法帖,六、七、八卷为
王羲之书,九、十卷为
王献之书。
元
赵孟頫《松雪斋文集·阁帖跋》曰:“宋太宗……淳化中,诏翰林侍书王著,以所购书,由三代至唐,厘为十卷,摹刻秘阁。赐宗室、大臣人一本,遇大臣进二府辄墨本赐焉。
后乃止不赐,故世尤贵之。”宋代记录此帖为木板刻,初拓用“
澄心堂纸”、“
李廷珪墨”,未见此种拓本流传。
明
王铎《拟山园选集》卷三八《跋淳化阁帖》:“兹《淳化》八本,先得之葵丘(睢州又称葵丘、睢阳)袁氏六焉,后得粤东李氏二焉,皆宋拓枣木,似王著初本也。”
宋仁宗庆历年间,宫中意外失火,拓印《淳化阁帖》的枣木原版不幸全部焚毁,因而初期的拓本就显得异常珍贵,被视为宝物,价值连城。
因帖石早佚,摹刻、翻刻甚繁,睢阳袁氏本、
顾从义本、潘允亮本、肃府本等较著名。然以上海图书馆藏明
袁枢、
袁赋诚父子递藏本,又称《宋拓淳化阁帖》(泉州本)为最佳,2017年2月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200部珍藏版。
淳化阁帖的重要版本
司空公本 第4,7(部分),8卷 北宋祖刻本 上海博物馆
司空公本 第6,7(部分)卷 北宋翻刻本 上海博物馆
国子监本 全10卷 南宋内府翻刻本 弗利尔美术馆1-8、10卷 未出版
上海图书馆第9卷
懋勤殿本 全10卷, 南宋翻刻国子监本 故宫博物院
潘祖纯本 全10卷 懋勤殿本同石拓本 上海博物馆
游相本 全10卷 明翻刻本 珂罗版
祖帖本 全10卷 明翻刻本 台北故宫博物院
夹雪本 2卷 明翻刻本 书道博物馆
泉州本 全10卷 南宋翻刻本 睢阳袁氏家藏本 上海图书馆
泉州本 残卷 南宋翻刻本 故宫博物院
泉州本 残卷 南宋翻刻本 香港中文大学
肃府本 全10卷 明刻本 原拓本
上海图书馆藏《宋拓淳化阁帖》(泉州本)
《宋拓淳化阁帖》(泉州本)
南宋时刊刻于泉州,主持人为庄夏,故又称“庄夏刻本”。关于“泉州帖”的由来,有一种颇具传奇色彩的说法。据明代陈懋仁《泉南杂志》记载,元军攻入临安后,南宋末帝赵昺携“阁帖”石刻逃至泉州,后来石刻虽渐渐湮没地下,仍“时出光怪”,以致“枥马惊怖”,得以发掘出来重见天日,即“马蹄真迹帖”。虽然这一说法有演义的成分,但“泉州帖”为《淳化阁帖》祖本的早期翻刻本确实没有疑义。而这种近乎离奇的记载,恰恰反映出人们对“泉州帖”的推崇。时至今日,传世“庄夏刻本”仅存两部,分藏上海图书馆和中国国家博物馆。
《淳化阁帖》流传至今已有千余年,堪称绝世瑰宝。北宋淳化三年(992年),宋太宗赵炅命王著精选历代名家书法墨迹,摹勒刊刻,此即《淳化阁帖》。《淳化阁帖》共10卷,收录书家103人,计420帖。其中,卷一收录先秦至唐代19位帝王书法;卷二、卷三、卷四收录历代名臣法帖;卷五收录历代书法名家法帖;卷六、卷七、卷八收录王羲之墨迹;卷九、卷十收录王献之作品。作为我国最早的一部汇集各家书法墨迹的法帖,对我国书法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在宋代诸多传本中,又以泉州翻刻本尤为著名。至明代,“顾从义玉泓馆本”“潘允谅五石山房本”“肃王府遵训阁本”等流传渐广,彼时宋拓本已经极为罕见。
上海图书馆所藏《宋拓淳化阁帖》(泉州本),即睢阳(尚书)袁氏家藏本,历明代
袁可立、
袁枢、
袁赋诚三代(集袁氏三人印章20种48处)及朱汝修、许焞、张镜菡、张玮等名家递藏,卷尾有张伯英、张玮题跋,具有极高的文物价值和版本研究价值。各卷签题为“淳化阁帖宋搨泉州本”,传为米汉雯所书。2017年初,上海古籍出版社在上海图书馆大力支持下,影印出版上海图书馆藏《淳化阁帖宋搨泉州本》,共计十册,三一六开;册高三二·六厘米,宽一七·八厘米;帖芯高二四·九厘米、宽一三·六厘米。高度还原原帖装帧风格和版本状况,限量发行200套,每套附编号收藏证书,配以定制楠木书箱,使千年翰墨,化一为百,古韵墨香,展卷可得。后还黏贴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后期“特艺公司宣武经营管理处”标签,标价二千四百元,当年馆藏海内孤本《许真人井铭》售价亦不过八百元,可见此本之珍贵。帖学专家对《宋拓淳化阁帖》(泉州本)的艺术价值、文献价值给予高度评价。
按王铎《拟山园选集》卷三八《跋淳化阁帖》:“兹《淳化》八本,先得之葵丘(明代睢州又称葵丘、睢阳)袁氏六焉,后得粤东李氏二焉,皆宋拓枣木,似王著初本也。”考故宫博物院睢阳袁枢家藏《潇湘图》王铎跋语称“为石𡪾袁亲家收藏如此至宝,葵丘城堕家失有此数帧”,知跋语中“葵丘袁氏”乃“睢阳袁氏”,“葵丘”即明代河南睢州的别称,袁氏祖上系睢阳卫籍,世称“睢阳袁氏”。故宫藏《潇湘图》和上图所藏《淳化阁帖》均有“睢阳袁氏家藏图书记”为同一印鉴,至民国二十二年《河南通志·睢县采访稿》尚有明袁可立尚书府(即旧洛学书院)“藏书楼”之说,即为明代袁氏之“藏书楼”。另见故宫博物院
袁枢、
袁赋诚藏本《松桂堂帖》亦为罕见珍本,有“睢阳袁氏家藏图书记”、“明蠡台袁伯应家藏图书”、“袁赋诚印”等藏印,亦为海外回藏本。
上图《宋拓淳化阁帖》(泉州本)见睢阳尚书袁氏印章20种48枚次,其中弗过堂(一次)、石仙堂(一次)所见2种袁可立印章是睢阳袁氏家藏书画中首次出现,此处疑为
袁可立长孙
袁赋诚钤印。
袁枢印章有11种32枚次,睢阳袁氏家藏图书记(重三)、袁枢私印(一次)、袁枢之印(一次)、袁枢明印(重二)、明袁枢鉴赏书画之章(重六)、石𡪾珍玩(重三)、明蠡台袁伯应家藏图书(款一、重二)、司徒大夫(重三)、修竹馆(重十)、卧云(重二)。
袁赋诚印7种16枚次:袁赋诚印(款一、重五)、袁赋诚印(款二、重三)、东石居(一次)、“双剣室”(一次)、“潇湘馆”(重二)、“景池园主”(一次)、濯锦池上渔父(一次)
其中袁枢为明兵部尚书
袁可立独子,
袁赋诚为袁可立长孙。
睢阳袁枢家富收藏
上海图书馆藏《宋拓淳化阁帖》(泉州本)和北京故宫博物院所藏宋拓《松桂堂帖》同出于明代睢阳(尚书)袁氏,明末袁枢是收藏董巨作品的集大成者。王时敏称其“环翁使君,既工盘礴,又富收藏。李营邱为士大夫之宗,米南宫乃精鉴之祖。故使荆、关、董、巨真名迹归其家。”(《烟客题跋·题自画关使君袁环中》)
睢阳尚书袁氏袁可立、袁枢等亦有作品流布人间,甚为珍贵。袁可立手迹刻石《蓬莱阁怀古》 、 《蓬莱阁望海》(山东蓬莱阁苏公祠)、袁可立《观海市诗》(山东蓬莱阁避风亭内)、《袁可立金笺诗稿》 二开(苏州) 、《节寰袁公行状》(清陆时化《吴越所见书画录》卷五)、明王铎《太子少保兵部尚书节寰袁公神道碑》(王铎《拟山园选集》(王钺刊本)卷之六二)、王铎《明太子少保兵部尚书节寰袁公墓志铭》、明袁枢《行书临米芾诗帖扇面》(藏《故宫博物院》,见金运昌《故宫博物院藏品大系》 书法编 明)、《仙砰》石刻(苏州树山村中大石山)。明 袁枢《平泉十石图》(《中国古代书画图目目录》 Word版(6-1)粤、广东省博物馆)、明 袁枢《松溪泛舟图》(中国嘉德四季第三十五期拍卖会拍卖成交)
睢阳尚书袁氏藏品巨富,是明末书画及收藏鉴赏大家。《国朝画征录》称其“枢博学好古,精鉴赏,家富收藏,工书画,为华亭董宗伯,孟津王觉斯所推许。”藏有《宋拓淳化阁帖》(泉州本)(上海图书馆);宋《松桂堂帖》(北京故宫博物院);宋《武冈帖》(北京故宫博物院);唐颜鲁公《赠裴将军诗》(董其昌跋《颜鲁公赠裴将军诗》:“颜鲁公《赠裴将军诗》…,今为伯应(袁枢)所收,伯应自其尊公(袁可立)幕府携来。);《苏轼海棠诗卷》;元赵孟頫临《兰亭序》(无锡博物院)、明项子京刻《唐摹兰亭》(张照《天瓶斋书画题跋·跋项子京刻兰亭帖》);《宋拓圣教序》(董文敏为环中司农题跋);元鲜于枢《苏轼海棠诗卷》(北京故宫博物院);祝允明《正德兴宁志序》、王宠《自书诗卷》;王铎《单椒秀泽轴》、王铎《赠袁枢诗册》(美国杨思胜),王铎赠袁枢《贤弟帖》、王铎《为袁石𡪾写大楷一卷》(《国朝画征录》)等。
董源《潇湘图》(北京故宫博物院)、董源《夏山图》(上海博物馆),董源《溪岸图》(美国大都会博物馆);巨然《萧翼赚兰亭图》(台北故宫博物院)、巨然《层岩丛树图》(台北故宫博物院)、巨然《秋山图》(台北故宫博物院)、巨然的《赤壁图》(王鉴《仿古巨册》跋);王维《山阴图》(台北故宫博物院);北宋郭河阳《关山雪霁图》(清道光庚子版《寓意录》卷一);宋《摹顾恺之洛神赋图卷》(辽宁省博物馆)、明临《摹顾恺之洛神赋图卷》(《翁同龢日记》光绪二十二年丙申初六日);南宋姜夔《雪竹图》;元吴镇《溪山深秀图》(北京故宫博物院);明沈周《送吴匏庵行卷》(日本角川氏家族);明陆治 《采真瑶岛图》立轴(中国嘉德2018秋季拍);明董其昌《疏林远岫图》(天津博物馆)、董其昌《课徒稿》(美国波士顿美术馆) 、董其昌《纪游图册》(安徽省博物馆)、董其昌《纪游图册》(台北故宫博物馆);王铎《雪景竹石图》(济南市博物馆);王鉴《仿巨然真迹图》(赵国英《美术研究》2006/01,40~46页)等。
袁枢为明兵部尚书袁可立子,袁可立与董其昌为同年至交,且为王铎恩师。董其昌一生最珍视的“四源堂”名画在董其昌卒后归于袁枢,袁枢成为董巨作品收藏的集大成者。
明与后金交恶,袁可立策反努尔哈赤姻婿刘爱塔,收复辽南四卫要地,策反后金女婿刘爱塔,袁枢也曾于明崇祯十一年为宁远明军督运粮饷,且最终不仕满清在南京忧郁绝食而死。袁氏父子遗绪二百年间遭受满清“文字狱”封杀,至清末已鲜闻于世。陆时化的《吴越所见书画录》因收录袁可立《节寰袁公行状》和岳飞《宋忠武岳鄂王精忠祠记》两文竟险遭毁版厄运,致翁同龢在《松桂堂帖》跋语中竟因无考睢阳袁氏而将袁枢和袁赋诚父子误断“其为一人无疑也”的千古学术错误。百年后,清光绪朝国史总篡官恽毓鼎在查阅前朝皇帝封杀袁可立和岳飞前史时也不禁痛心疾首感叹道:“董思白《岳庙碑》、《袁节寰墓碑》,犯时忌,祸几不测……。雍、乾间文字之祸,可见一斑。”正因为此,清代以来书画作伪者难以顾及到睢阳袁氏之鉴藏,今鉴赏家以书画有袁氏父子藏鉴印者断为真迹的依据支撑。
明崇祯十五年,袁枢的家乡睢州城遭李自成兵燹河决之变,三年后南明弘光元年又发生许定国诱杀高杰的“袁园之祸”,袁可立尚书府“藏书楼”内书画藏品毁于一旦,流散天涯者不可胜计,仅此数帧卷轴为袁枢辗转千里至江苏浒墅关寓所随身珍藏免遭兵火之灾,得以流传至今,传为中国乃至世界名画收藏史上之佳话。
入清后,睢阳袁氏家道式微,袁氏文物流散天涯。现所知流向有卞永誉、安岐、宋荦、梁清标、翁同龢等。
中国美术学院 颜晓军 博士论文《董其昌画禅室里的艺术鉴赏活动》:“袁府所藏,金题玉躞皆付丙丁,固已足可惜。明王朝大势去矣,袁氏父子之丹诚博雅则永照汗青。”
北京故宫博物院所藏明拓《泉州本阁帖》
宋陈思《宝刻丛编》,清王澍《淳化秘阁法帖考》,容庚《丛帖目》等书著录。
上海博物馆购安思远北宋拓《淳化阁帖》残帖
1994年,
启功得知
安思远藏有被誉为“法帖之祖”的《淳化阁帖》(残本),托人动员他将此帖带到中国展出。
安思远于1996年携北宋拓《淳化阁帖》六、七、八卷及第四卷到北京故宫博物院展出。
2003年4月,经原国家文物局外事处处长王立梅赴美洽谈,安思远以450万美元转让予上海博物馆,在中国名噪一时。
2003年11月22日至26日,嘉德秋季拍卖会在北京昆仑饭店举行,其中就有宋代《淳化阁帖》,其拍卖的《淳化阁帖》从何而来,嘉德公司并未透露。
《淳化阁帖》刻石
自宋太宗淳化三年(九九二)摹勒《淳化阁帖》后,全国各地辗转传刻,遂遍天下。著名者有二王府本、绍兴国子监本、大观太清楼帖、淳熙修内史本、泉州本、北方印成本、
乌镇张氏本、
福清李氏本、世堂本、临江
戏鱼堂帖、利州帖,
黔江帖等等,卷帙类同。又有庆历长沙刘丞相帖、潘师旦
绛州帖、绛公库帖等,稍加损益,卷帙亦异。其他琐琐者又数十家。令人遗憾的是以上宋代《淳化阁帖》原石均已佚失。现存《淳化阁帖》刻石仅有三种:
①明万历四十三年(一六一五)“肃王府遵训阁本”(俗称“肃府本”),当时刻帖石五套。现存帖石两套于西安碑林,半套存于溧阳
②清顺治三年(一六四六)陕西费甲铸按肃府初拓本摹刻一部,置于
西安碑林(俗称“西安本”或“关中本”)
③溧阳虞氏本,乃明肃府本五套刻石之一,现存江苏
溧阳县甓桥镇虞氏宗祠(俗称“溧阳本”)。
但近日《淳化阁帖》无宋代刻石传世的共识被杭州
文澜阁旧址新近发现的《淳化阁帖》刻石打破。此套《淳化阁帖》刻石目前放置在杭州孤山路二十八号文澜阁旧址(现为
浙江图书馆古籍部所在地),此阁初建于清乾隆四十七年(一七八二),是清代为珍藏《
四库全书》而建的七大
藏书阁之一,也是江
南三阁中唯一幸存的一阁。《淳化阁帖》刻石就存放在大院西侧碑廊内,碑廊建于一九九四年,内设碑墙两堵,自南而北纵向延伸,墙外用玻璃框保护,中间为《浙江藏书楼碑记》隔开。坐南一堵碑墙镶嵌《淳化阁帖》刻石四块和《清啸阁帖》、《左璞堂帖》、明清墓志杂石等,其中《阁帖》四块仅见单面(见图四),其背面镶嵌明代墓志数块。坐北一堵碑墙镶嵌《淳化阁帖》刻石二十一块(按:由碎石拼配者作一块记数),能见刻石正、背两面(一面面朝东,一面面朝西,见图五、六)完整刻石长一○二厘米,宽二九厘米。
据资料记载,这套刻石在清乾隆四十六年(一七八一)由
张燕昌(芑堂)从西吴旧家为孙仰鲁(寿松主人)购得。
一九三三年孙氏后人
侯康先生将帖石捐赠给浙江图书馆,当时曾有整套帖石拓片流传,浙图至今还保存有一套当时帖石拓片。解放后,这套帖石逐渐淡出了文物工作者的视线,“文革”中帖石又遭受一定程度损坏缺失。一九九四年有识之士在浙图红楼走廊内发现这批刻帖,建议保护陈列,遂建碑廊储之。
对帖石版本过去一直无法识别,一般视为明清刻石别本,二○○四年春,笔者携《肃府本》前往对照,亦无果而返。
二○○六年,故宫博物院研究员
施安昌先生用故宫博物院新印《懋勤殿本淳化阁帖》进行了比对,认为《懋勤殿本淳化阁帖》就出自这套刻石。
此事立即引起了笔者的关注,如果确定的话,浙江图书馆《淳化阁帖》刻石就是目前所能见到的最早的汇刻帖的原石,其意义非同寻常。
这一宋代刻石的重新确认是近年来碑帖学上的一个重大发现,它能为帖学研究带来最原始的刻石信息。
要鉴定此套刻石的刊刻年代,需要对现存残石的刊刻内容、卷版标号、卷尾刻款、残石的材质、石花纹理、石裂纹等等进行综合分析处理,令人遗憾的是,一九九四年修建碑廊时对《淳化阁帖》刻石上墙陈列是比较盲目的,未经细致核对,排次极为混乱。
我们面对的是一套排列错乱颠倒的刻帖,好比一幅搅混的扑克牌,为进一步展开研究,有必要先对刻石进行编号排次,编号原则“自上而下,自右而左”,现编号如下:
坐南单面刻石四块,命名为“单一”、“单二”、“单三”、“单四”。
坐北双面刻石二十一块,其中面东向者,依次命名为“东一”、“东二”……面西向者,依次命名为“西一”、“西二”……
经一石一帖地核对统计后(参见附录),我们发现浙江图书馆收藏《淳化阁帖》现存刻石二十五块(四十六面),保存了《淳化阁帖》原本的五分之三强。
卷版标号有三种样式,例如:“五五”(纯数字版号,前为卷号,后为版号),“甲六”(天干数字混和编号),“十卷九”(卷字编号)。
卷尾淳化三年刊刻题款后尚有大量余地(见西七石后),但未刻任何题刻信息,从中我们可知,当年刊刻此帖时,就未加刻摹勒时间、地点、摹刻人名等鉴定要素。
虽然为进一步鉴定带来难度,但是未刻刻款这一条信息,就能排除宋代一些有刻款的《阁帖》(此论不妥,如果刻石本身压根就不是宋代的呢,不能自己尚未自证,同时就证伪。——司马书香注),例如:淳熙修内史本,其卷尾楷书题作“淳熙十二年乙巳岁二月廿五日修内史恭奉圣旨摹勒上石”字样。
浙江图书馆藏《淳化阁帖》刻石
令人兴奋的是,浙江图书馆所藏《淳化阁帖》民国时期拓本上还保留了现存帖石佚失的三则清人题跋,
梁同书乾隆四十六年(一七八一)题跋,
孔继涑、孙仰鲁乾隆四十七年(一七八二)题跋。现摘要如下:
梁同书乾隆四十六年(一七八一)题云:“往余于先叔祖深父先生斋头见旧拓阁帖石本也而上有银锭文,相传宋时贾相门客从赐本摹出,故仍棠梨之旧,至今卅余年来所见无逾此者。今春景高孙君偶于西吴旧家购得帖石若干枚,洗剔苔藓,用好手棰拓一本示余,精采焕发绝类宿觏,因访觅前帖检勘一过,凡字迹波磔石片剥蚀之处无毫发差,殆宋刻原石无疑,可宝也。惟失去
钟繇及谢万书数百字,或谓宜补完之,余曰:旧刻缺亦何病,况延津
合浦来自有期,宁不可俟之异日耶?并附识之如右,乾隆辛丑腊月山舟梁同书。”
孙仰鲁乾隆四十七年(一七八二)题跋:“友人
张君芑堂为余购得阁帖旧石若干于禾中故家,剔抉苔藓联缀断裂锥拓一通,取别本十余种参校无有同者。汪君天潜出示梁氏所贻深父先生鉴定藏本,校之纤毫无不吻合,盖即此石原拓也。委弃有年摹拓绝少,故丰神完美。就中与诸本
尤异者若卷三‘环之顿首下’有‘秋’字,卷七《朱处仁帖》后增《服食帖》三行皆可补诸家
释文所未备,初购得时缺魏钟繇《宣示帖》及谢万书三行,阅数月芑堂复于原所藏处搜访得之,遂成完璧欣赏之余,因述其缘起如此。时乾隆壬寅九月既望寿松主人孙仰鲁。”
以上跋文可知,此帖刻石系张燕昌(芑堂)为寿松主人孙仰鲁购得,梁同书认为此帖系宋刻《阁帖》
贾似道本。
浙江图书馆藏《淳化阁帖》刻石断定宋石的依据。
我们此次鉴定刻石年代的利器是潘祖纯藏本(现藏
上海博物馆)、懋勤殿本(现藏故宫博物院)。因潘祖纯藏本、懋勤殿本为已知宋刻宋拓,只要将浙江图书馆新近发现《淳化阁帖》刻石的细部特征与以上二本进行对照,拓本就像
指纹印,刻石好比手指,若完全一致的话,即可证明杭州文澜阁新近发现《淳化阁帖》刻石就是宋代刻石。
淳化阁帖刻石目录
单一(卷四)
历代名臣法帖第四
徐峤之《春首帖》八行;
陆柬之《得告帖》四行;
薄绍之《回换帖》六行
单二(卷一)
历代帝王法帖第一
前有“甲二”卷版标号
晋明帝
司马绍《墓次帖》二行;东晋康帝
司马岳《陆女帖》二行;东晋哀帝
司马丕《中书帖》四行;东晋简文帝
司马昱《庆赐帖》六行;东晋文孝王
司马道子《异暑帖》三行;东晋孝武帝
司马曜《谯王帖》(仅存首行)
单三(卷三卷四)
一、 历代名臣法帖第三
孔琳之(原作孔琳)《日月帖》(自“盛比”行起,仅存后五行);
王僧虔《刘伯宠帖》(存前八行,至“乃更”止)
二、历代名臣法帖第四
李邕《晴热帖》(自“不示之”行起,存其后六行);褚庭诲《辞奉帖》(存前四行)
单四(卷八)
法帖第八(王羲之书三)
《阮公帖》(缺前二行,存后五行)、《家月末帖》二行、《蒸湿帖》四行、《不得西问帖》一行、《丘令帖》四行、《谢生东旋帖》六行、《飞白帖》三行、《遣书帖》(存前三行)
东一(卷三)
历代名臣法帖第三:
前有“三四”卷版标号
王凝之《八月帖》(存二行);
索靖《载妖帖》八行、《七月帖》四行;
刘穆之《家弊帖》六行;王劭书标题一行。
东二(卷三)
历代名臣法帖第三:
上有“丙一”卷版标号
庾亮《书箱帖》(原作庾元亮)五行;庾翼《故吏帖》、《季春帖》五行;
沈嘉《十二月帖》(原作沈嘉长)四行;
杜预《十一月帖》五行、《亲故帖》仅存起首第一行)
东三(卷五)
诸家古法帖第五:
上有“戊四”卷版标号
智果《评书帖》(第六行“举体”起,至三十六行“
扶风”止)
东四(卷四)
历代名臣法帖第四:
欧阳询《比年帖》(自“岂能”行起,存最后二行)、《脚气帖》三行
柳公权《圣慈帖》五行、《伏审帖》十行、《荣示帖》六行、《十六日帖》二行、《辱问帖》(仅存第一行)
后有“四六”卷版标号
东五(卷五)
诸家古法帖第五:
右侧中部有“五二”卷版标号
宋儋《接拜帖》二十一行;卫铄《急就帖》八行;古法帖《贤弟帖》(仅存首行)
东六(卷一)
历代帝王法帖第一:
上有“甲九”卷版标号
唐太宗李世民《数年帖》(自“燋金”行起)存六行,《东都帖》四行;
唐高宗
李治《无事帖》六行、《文瓘帖》二行、《钱事帖》一行、《六尚书帖》四行、《昨日帖》二行、《玄堂帖》(存前六行,至“知此”行止)
东七(卷八)
法帖第八(王羲之书三):
《遣书帖》(自“一日”行起,存四行,后有银锭纹)(见图十三)、《采菊帖》五行、《增慨帖》四行、《由为帖》一行、《月半哀感帖》四行、《独坐帖》四行、《安西帖》六行、《黄甘帖》(存起首二行)
东八(卷六)
法帖第六(王羲之书一)
《又不能帖》(仅存二行,缺前四行)、《疾不退帖》五行、《儿女帖》五行、《彼土帖》十一行、《谯周帖》四行、《夫人帖》三行、《蔡家帖》(仅存首行)
东九(卷六、卷十)
一、法帖第六(王羲之书一)
前有卷首标题
《适得书帖》五行、《知欲帖》三行(左上残损)、《差凉帖》(仅存首行,上损)
二、倒石,法帖第十(晋王献之二)
《极热帖》八行、《
冠军帖》三行、《服油帖》(存前三行)
其后附正刻数行。
东十(卷三)
历代名臣法帖第三:
上有“丙二”卷版标号
杜预《亲故帖》(缺首行,存后三行);王循《七月帖》五行;刘超《如命帖》三行;谢璠伯《江东帖》四行;
王徽之《得信帖》七行;
谢庄《昨还帖》仅存前一行
东十一(卷九、卷二)
一、法帖第九(晋王献之一)
《授衣帖》(自第六行“日忧驰”行起,存后七行)
《奉别帖》(存前十行,缺末行三字)
二、历代名臣法帖第二
王导《省示帖》七行残字
东十二(卷一)
历代帝王法帖第一
下有“一二”卷版标号,上有“甲三”卷版标号
宋明帝
刘彧《郑修容帖》(存末二行);
齐高帝萧道成《破帖》四行;梁武帝
萧衍《数朝帖》五行;梁高帝《众军帖》五行;梁简文帝
萧纲《康司马帖》四行;唐太宗李世民《江叔帖》(仅存前二行)
东十三(卷六、卷十)
一、法帖第六(王羲之书一)
《日月帖》(自“瞻廓”行起,存三行)、《兄灵柩帖》七行、《省别帖》(仅存一行半)
二、法帖第十(晋王献之二)
《夜眠帖》四行、《嫂等帖》(存前九行,至“骆驿”行止)
东十四(卷六、卷九)
一、法帖第六(王羲之书一)
《侍中帖》(缺首行,存后二行)、《敬豫帖》二行(上有横刻“巳十三”卷版标号)、《清和帖》五行(左下截残损)、《追寻帖》(仅存“追寻伤”三字)
二、法帖第九(晋王献之一):
《相过帖》(缺前四行,自第五行“尽此”起,存七行(上有横刻“壬一”卷版标号)、《诸舍帖》二行、《永嘉帖》四行、《鹅还帖》五行、《诸女帖》(仅存首行)
东十五(卷二、卷八)
一、历代名臣法帖第二:
二、法帖第八(王羲之书三):
《黄甘帖》(仅残存二字)、《尊夫人帖》(存三行,右上角残损)、《日五期帖》四行、《先生帖》二行、《雨快帖》(仅存前二行)
东十六(卷一)
历代帝王法帖第一:
唐高宗李治《玄堂帖》(仅存最末一行)、《遣弘帖》六行;
陈叔慎《梅发帖》六行;
陈伯智《热甚帖》三行、《寒严帖》四行
东十七(卷十)
法帖第十(晋王献之二):
《嫂等帖》(自“慰吾”行起,存五行,上有“十卷九”卷版标号字样)、《鄱阳帖》八行、《鹅群帖》八行、《敬祖帖》(仅存首行)
东十八(卷五)
前有卷首标题刻款
诸家古法帖第五:
上有“戊一”卷版标号
苍颉《戊己帖》四行;
夏禹《出令帖》二行;
孔丘《延陵帖》二行;史籀《射州帖》二行;
李斯《田畴帖》四行;程邈《天清帖》五行
东十九(卷二)
历代名臣法帖第二:
钟繇《长风帖》(前缺二行,自“居处”行起,存七行);皇象《文武帖》六行、《顽闇帖》九行;张华书标题一行
东二十(卷二)
历代名臣法帖第二:
郗鉴《灾祸帖》(仅存后二行);
郗愔《九月帖》五行、《廿四日帖》二行、《远近帖》三行、《想亲帖》四行;
郗超书标题一行
东二十一(卷七卷一)
一、 法帖第七(王羲之书二)
有卷首标题刻款
《秋月帖》(存五行,最末行缺)、《桓公帖》残存八行、《谢光禄帖》残存首行
(有银锭纹一)
二、历代帝王法帖第一
西一(倒石,卷三)
历代名臣法帖第三
山涛《侍中帖》八行;卞壶《文墨帖》六行;
谢发《晋安帖》六行;
王昙首(原作王昙)《服散帖》(存前四行)
后有“三九”卷版标号
西二(倒石,卷三)
历代名臣法帖第三
谢庄《昨还帖》三行;
司马攸《望近帖》四行;刘瓌之《感闰帖》四行;
王坦之《谢郎帖》四行;王涣之《二嫂帖》八行;
王操之《婢书帖》;王凝之《八月帖》
西三(卷三)
历代名臣法帖第三
有“三五”卷版标号
王劭《夏节帖》五行;纪瞻《昨信帖》四行;王《静媛帖》六行;
张翼《节过帖》三行;陆云《春节帖》五行;
王邃《张丞帖》三行;
王恬书标题一行
西四(倒石,卷五)
诸家古法帖第五:
古法帖《敬祖帖》五行、《鄱阳帖》八行、《
度德帖》五行、《亮曰帖》(仅存首行)
西五(卷四)
历代名臣法帖第四:
虞世南《大运帖》五行、《去月帖》六行、《贤兄帖》八行、《疲朽帖》
西六(卷一)
历代帝王法帖第一:
有“一五”、“甲六”卷版标号
唐太宗李世民《枇杷帖》九行、《辱书帖》十一行、《比者帖》(存九行,缺末行)
西七(卷八)
法帖第八(王羲之书三):
《雨快帖》(存五行,缺前二行)、《长史帖》二行、《得凉帖》五行、《此郡帖》八行
卷尾刻有淳化三年款,其后余石尚多。
西八(卷九)
法帖第九(晋王献之一):
《余杭帖》(存五行,缺首行)、《节过帖》八行、《愿余帖》七行、《夏节帖》七行、《思恋无往帖》(仅存前三行)
西九(倒石,卷七)
法帖第七(王羲之书二):
《离不帖》三行、《清晏帖》四行、《朱处仁帖》三行、《吾服食帖》二行、《爱为帖》一行、《盐井帖》三行、《七十帖》(仅存前三行)
西十(倒石,卷一)
历代帝王法帖第一:
上有“甲七”卷版标号
唐太宗李世民《昨日帖》三行、《三五日帖》三行、《雅州帖》四行、《道宗帖》二行、《所疾帖》一行、《北边帖》二行、《八柱帖》八行,《气发帖》(仅存前二行)
西十一(卷二、卷九)
一:历代名臣法帖第二
张芝《八月帖》(仅存最末三行,右上截残损)、
崔瑗《贤女帖》四行(右下截残损)
二:倒石,法帖第九(晋王献之一)
《不谓帖》(自“自胜”行起,存四行)、《阮新妇帖》三行、《奉对帖》九行(尾残损)
西十二(倒石,卷五)
诸家古法帖第五:
古法帖《亮曰帖》(仅缺首行,存七行);
怀素《右军帖》七行;张旭《晚复帖》四行、《十五日帖》三行
后有“五七”卷版标号
西十三(卷十、卷七)
一:法帖第十(晋王献之二)
《知铁石帖》仅存最末一行、《玄度何来帖》八行
二:法帖第七(王羲之书二):
《还来帖》存最末一行 、《雪候帖》三行 、《知远帖》三行 、《荀侯帖》五行
西十四(卷九、卷六)
一:倒石,法帖第九(晋王献之一)
《涧松诗》四行(右上角损)、《仲宗帖》二行、《黄门帖》三行、《外甥帖》二行、《思恋帖》三行、《冠军帖》三行、《可必不帖》(仅存前二行)
二:正石不倒,法帖第六(王羲之书一)
《昨得帖》二行(下截残损)、《不快帖》四行(下截残损)、《小佳帖》(仅存首行)
西十五(卷六、卷二)
一:倒石,卷六王羲之《
二谢帖》仅存五字,卷尾刻有淳化三年款。
二:历代名臣法帖第二(此石漫漶不清)
钟繇《白骑帖》四行、《常患帖》二行、《雪寒帖》四行、《长风帖》(仅存前二行)
西十六(卷五,倒石)
诸家古法帖第五:
前有“五五”卷版标号
智果《评书帖》(自“羲及隶篆”行起,存十三行)、何氏《投老帖》十三行
后有“五五”卷版标号
西十七(卷七)
法帖第七(王羲之书二)
《长素帖》(缺首行,“得敬豫”行起)存二行、《知念帖》六行、《长风帖》三行、《谢生帖》三行、《初月帖》四行、《时事帖》七行
西十八(卷二,倒石)
历代名臣法帖第二:
有卷首标题
张芝《冠军帖》存十九行,“不见奴”行后缺
西十九(卷五)
首行有“五三”卷版标号,上端有“戊三”标号
诸家古法帖第五:
古法帖《贤弟帖》(缺首行,自“之伤”起)存七行,隋朝法帖《慧则帖》八行
智果《评书帖》(存起首五行)
西二十(卷二)
历代名臣法帖第二:
前有“二九”卷版标号
王珉《此年帖》(自“少忧”起)存二行、《十八日帖》二行、《嫂何如帖》四行、《欲出帖》七行;
王珣《三月帖》四行;
王廙《廿四日帖》(残存首行)
西二十一(卷十)
法帖第十(晋王献之二)
《铁石帖》(自“寒不适”行起,存八行)、《知铁石帖》五行)
后有卷版标号“十卷二”
懋勤殿本
传世《淳化阁帖》宋拓本著名者有:
安思远藏本(现藏上海博物馆)、潘允谅藏本(现藏
上海图书馆)、潘祖纯藏本(现藏上海博物馆)、懋勤殿本(现藏故宫博物院)、《宋拓王右军帖》(现藏
香港中文大学文物馆)等。以上诸本除懋勤殿本、潘祖纯藏本同出一石,其余均出自宋代不同的刻石(木)。
民国廿三年(一九三四)故宫博物院曾于乾隆清宫东庑(此帖原在
养心殿)陈列《淳化阁帖》一部。第一册卷首与第十册卷尾钤有“懋勤殿鉴定章”、“乾隆御览之宝”印章,内夹黄纸签条有“宋拓淳化阁帖一匣十册,上等”字样,帖中未见其他印章与题跋。此本即马子云先生提及的“懋勤殿本”。此十卷本为刻石,为宋纸、宋墨、宋拓无疑,与传世另一宋拓“潘祖纯本”出一石。
校勘
现存《淳化阁帖》刻石与潘祖纯藏本、懋勤殿本的校勘。
区别拓本与刻石的异同,最简便的方法就是对比石花痕、字口特征。因两者完全吻合,没有必要一一罗举,笔者随机地抽取了浙图新近发现《淳化阁帖》几块刻石与懋勤殿本进行校对,结果如下:
卷六
谯周帖,首行“谯”字右侧、二行“令”字均有相同石花
卷六谯周帖,二行“
严君”之“严”字右侧均有相同石花。
卷六谯周帖,三行“
司马相如”之“相”字均有相同石花。
卷九授衣帖,六行“忧驰无复”之“复”字左侧有相同圆形石花。
卷九奉别帖,一行“奉别”之“奉”字左侧有相同石花。
卷九奉别帖,六行 “当可耳然”之“然”字左侧有相同石花。
卷九奉别帖,九行“体气顿至”之“顿”字下有相同石花。
卷一齐高祖
萧道成帖,三行“见卿”,四行“知卿”间有相同石花。
此外,(西十石)卷一
唐太宗《所疾帖》首行“所疾者”上尚多一“卿”字,(西二石)卷三
刘环之《感闰帖》第一行“环之顿首”下尚多一“秋”字,(西九石)卷七《朱处仁帖》后尚多存《吾服食帖》二行,以上特征《淳化阁帖》其它版本均无,唯在“懋勤殿本”、“潘祖纯本”上出现。
通过以上简便的校对已经能够明确浙江图书馆新近发现《淳化阁帖》刻石就是宋代刻石。
现在有人提出这样的问题:浙图现存《淳化阁帖》刻石会不会是明清时期从“懋勤殿本”、“潘祖纯藏本”或相类的底本再翻刻?其实是不可能的,因为翻刻碑刻大多会将石花照样摹刻,翻刻法帖未见有将石花一并摹入的。其次,刻石的质材不可能完全一致,每块石头有其自身独特的石质纹理(石筋、石裂纹),这些纹理是无法用刻刀模仿的。浙江图书馆现存《淳化阁帖》刻石上能见到的石质纹理痕与“懋勤殿本”、“潘祖纯藏本”完全一致。
还有一种说法就是,“这批石刻皆为太湖石所刻,最早共有八十一块,但后来由于历史原因有些被人为破坏了。石刻中绝大多数是南宋所刻,还有部分是清代乾隆年间的复刻。两者区别在于南宋刻石皆系双面,而清朝所刻为单面。两者所用太湖石料也有区别,南宋石质更为细腻,颜色更为白皙,而清代所用刻材较粗糙,颜色也相对要深一些”。是否如此呢?其实,上文统计帖目已经可知,现存二十五块刻石(四十六面)已经包括《淳化阁帖》的五分之三强,故此套刻石全套完整数目应该在四十块左右,而不应是相传的八十一块。八十一块的说法可能还包括浙江图书馆收藏的其他明清墓志、刻帖。所谓“南宋刻石皆系双面,清朝所刻为单面”完全是臆测,经鉴定坐南四块单面的刻石亦为原刻无疑。即便偶有补刻,亦是在宋代椎拓“懋勤殿本”、“潘祖纯藏本”之前,现存《阁帖》残石绝无明、清补刻现象。
结语
据文献记载,宋代刊刻《淳化阁帖》有数十套之多,要确定它究竟是其中哪一套,还有一定难度。但可以推断的是,此帖刻于浙江杭州,如此众多、笨重的帖石从它处移到杭州的可能性不大。其次,此套帖石可能私刻而非官刻,理由是:首先,此帖存在同一面颠倒刊刻的情况(一卷内容刊刻结束,其后尚有余石,就颠倒刊刻他卷内容),比较节约石材。其次,双面刻石文字有的正反颠倒(为传拓方便,颠倒的帖石翻一面正好是正面),但也有的是不颠倒,不够统一严谨。
基于刊刻在杭州又属私刻,笔者推断为“世堂本”,刻于宋度宗咸淳间(一二六五—一二七四),系贾似道门客刻帖高手
廖莹中摹刻,因置于世堂而得名。据传贾似道门客廖莹中精于摹勒,王用和工于镌刻,曾令翻刻,故“世堂本”亦属“贾刻本”体系。笔者认为此帖是传世《淳化阁帖》较佳的修缮本,刊刻精细无比,又将《阁帖》原本的刊刻失误一一更正,且笔法墨趣突现,较符合现代人的审美眼光。
二○○七年四月写于上海图书馆碑帖研究室
古籍级别
2020年10月30日,入选第六批《国家珍贵古籍名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