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痴
《聊斋志异》篇目
《书痴》是清代小说家蒲松龄创作的文言短篇小说集《聊斋志异》中的篇目。
作者简介
蒲松龄(1640~1715 年),清代杰出的文学家,字留仙,一字剑臣,别号柳泉居士,世称聊斋先生,山东淄川(今山东淄博市)人。蒲松龄一生热衷功名,醉心科举,但他除了十九岁时应童子试曾连续考中县、府、道三个第一,补博士弟子员外,以后屡受挫折,一直郁郁不得志。他一面教书,一面应考了四十年,到七十一岁时才援例出贡,补了个岁贡生,四年后便死去了。一生中的坎坷遭遇使蒲松龄对当时政治的黑暗和科举的弊端有了一定的认识。生活的贫困使他对广大劳动人民的生活和思想有了一定的了解和体会。因此,他以自己的切身感受写了不少著作,今存除《聊斋志异》外,还有《聊斋文集》和《诗集》等。
原文
彭城郎玉柱[1],其先世官至太守,居官廉,得俸不治生产,积书盈屋。 至玉柱,尤痴:家苦贫,无物不鬻,惟父藏书,一卷不忍置[2]。父在时,曾 书《劝学篇》[3],粘其座右[4],郎日讽诵;又幛以素纱,惟恐磨灭。非为 干禄[5],实信书中真有金粟[6]。昼夜研读,无问寒暑。年二十馀,不求婚 配,冀卷中丽人自至。见宾亲不知温凉[7],三数语后,则诵声大作,客逡巡 自去。每文宗临试[8],辄首拔之[9],而苦不得售[10]。
一日,方读,忽大风飘卷去。急逐之,踏地陷足;探之,穴有腐草;掘 之,乃古人窖粟,朽败已成粪土。虽不可食,而益信“千锺”之说不妄[11], 读益力。一日,梯登高架,于乱卷中得金辇径尺[12],大喜,以为“金屋” 之验[13]。出以示人,则镀金而非真金。心窃怨古人之诳己也。居无何,有 父同年,观察是道[14],性好佛。或劝郎献辇为佛龛[15]。观察大悦,赠金 三百、马二匹。郎喜,以为金屋、车马皆有验[16],因益刻苦。然行年已三 十矣。或劝其娶,曰:“‘书中自有颜如玉’,我何忧无美妻乎?”又读二 三年,迄无效,人咸揶揄之。时民间讹言:天上织女私逃。或戏郎:“天孙 窃奔[17],盖为君也。”郎知其戏,置不辨。
一夕,读《汉书》至八卷,卷将半,见纱剪美人夹藏其中[18]。骇曰:“书中颜如玉,其以此应之耶?”心怅然自失。而细视美人,眉目如生;背 隐隐有细字云:“织女。”大异之。日置卷上,反复瞻玩,至忘食寝。一日, 方注目间,美人忽折腰起,坐卷上微笑。郎惊绝,伏拜案下。既起,已盈尺 矣。益骇,又叩之。下几亭亭[19],宛然绝代之姝。拜问:“何神?”美人 笑曰:“妾颜氏,字如玉,君固相知已久。日垂青盼[20],脱不一至[21], 恐千载下无复有笃信古人者。”郎喜,遂与寝处。然枕席间亲爱倍至,而不 知为人[22]。每读,必使女坐其侧。女戒勿读,不听。女曰:“君所以不能 腾达者,徒以读耳。试观春秋榜上[23],读如君者几人?若不听,妾行去矣。” 郎暂从之。少顷,忘其教,吟诵复起。逾刻,索女,不知所在。神志丧失, 嘱而祷之,殊无影迹。忽忆女所隐处,取《汉书》细检之,直至归所,果得 之。呼之不动,伏以哀祝。女乃下曰:“君再不听,当相永绝!”因使治棋 枰、樗蒲之具[24],日与遨戏。而郎意殊不属。觑女不在,则窃卷流览。恐 为女觉,阴取《汉书》第八卷,杂溷他所以迷之[25]。一日,读酣[26],女 至,竟不之觉;忽睹之,急掩卷,而女已亡矣。大惧,冥搜诸卷,渺不可得; 既,仍于《汉书》八卷中得之,叶数不爽。因再拜祝,矢不复读。女乃下, 与之弈,曰:“三日不工[27],当复去。”至三日,忽一局赢女二子。女乃 喜,授以弦索[28],限五日工一曲。郎手营目注[29],无暇他及;久之,随 指应节,不觉鼓舞。女乃日与饮博,郎遂乐而忘读。女又纵之出门,使结客, 由此倜傥之名暴著。女曰:“子可以出而试矣。”
郎一夜谓女曰:“凡人男女同居则生子;今与卿居久,何不然也?”女 笑曰:“君日读书,妾固谓无益。今即夫妇一章[30],尚未了悟,枕席二字 有工夫。”郎惊问:“何工?”女笑不言。少间,潜迎就之。郎乐极曰:“我 不意夫妇之乐,有不可言传者。”于是逢人辄道,无有不掩口者。女知而责 之。郎曰:“钻穴逾隙者,始不可以告人;天伦之乐[31],人所皆有,何讳 焉。”过八九月,女果举一男,买媪抚字之[32]。
一日,谓郎曰:“妾从君二年,业生子,可以别矣。久恐为君祸,悔之已晚。”郎闻言,泣下,伏不起:曰:“卿不念呱呱者耶?”女亦惨然,良 久曰:“必欲妾留,当举架上书尽散之。”郎曰:“此卿故乡,乃仆性命, 何出此言!”女不之强,曰:“妾亦知其有数,不得不预告耳。”先是,亲族 或窥见女,无不骇绝,而又未闻其缔姻何家,共诘之。郎不能作伪语,但默 不言。人益疑,邮传几遍[33],闻于邑宰史公。史,闽人,少年进士。闻声 倾动,窃欲一睹丽容,因而拘郎及女。女闻知,遁匿无迹。宰怒,收郎,斥 革衣衿[34],梏械备加,务得女所自往。郎垂死,无一言。械其婢,略得道 其仿佛[35]。宰以为妖,命驾亲临其家。见书卷盈屋,多不胜搜,乃焚之; 庭中烟结不散,暝若阴霾。
郎既释,远求父门人书,得从辨复[36]。是年秋捷,次年举进士。而衔 恨切于骨髓。为颜如玉之位[37]。朝夕而祝曰:“卿如有灵,当佑我官于闽。” 后果以直指巡闽[38]。居三月,访史恶款[39],籍其家。时有中表为司理[40],逼纳爱妾,托言买婢寄署中。案既结,郎即日自劾[41],取妾而归。
异史氏曰:“天下之物,积则招妒[42],好则生魔:女之妖,书之魔也。事近怪诞,治之未为不可;而祖龙之虐[43],不已惨乎!其存心之私,更宜 得怨毒之报也。呜呼!何怪哉!”
注释
[1]彭城:古县名,秦置,清改为铜山县。治所在今江苏省徐州市。
[2]置:弃置。
[3]劝学篇:指宋真宗赵恒所作的《劝学文》。文曰:“富家不用买良田, 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书 中车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男儿欲遂平生志,六经 勤向窗前读。”
[4]粘其座右:意谓当作”座右铭”,以鞭策自己。
[5]干禄:求取禄位。干,求取。
[6]金粟:指《劝学文》所说的“黄金屋”、“千钟粟”。
[7]不知温凉:不知话温凉,谓不解应酬。温凉,犹言“寒暄”。
[8]文宗临试:学使案临考试。文宗,明清对各省提督学政的尊称。学政按期至所属府县巡回考试,称“案临”,意在考查生员的学业。
[9]首拔之:此指岁试或科试选拔他为第一。
[10]不得售:此指乡试不中。
[11]”千钟”之说:指《劝学文》中“书中自有千钟粟”之说。钟,古 代的量器,十釜为一钟,可容六斛四斗。
[12]金辇(nian 碾):人力拉挽的饰金之车;秦汉以后专指帝王的车子。
[13]以为“金屋”之验:当作“书中自有黄金屋”的验证。辇车车盖如 屋,故当作“金屋之验”。
[14]观察是道:作彭城这个地方的观察使。清代一省分为数道,于藩、 臬之下,设使守巡各道。“观察”则为守巡各道者的专称。
[15]佛龛(kan 刊):供奉神像的小屋。
[16]车马:指“书中车马多如簇”之说。
[17]天孙:即织女。
[18]“读汉书至八卷”三句:《汉书》卷八《宣帝纪》宣帝地节四年,夏五月,诏曰:“父子之亲,夫妇之道,天性也。虽有患祸,优蒙(冒)死而 存之。忠诚结于心,仁厚之至也,岂能违之哉!”就本文情节而言,盖取义 于冒死而存夫妇之道,忠诚于“颜如玉”。
[19]亭亭:耸立的样子;这里是站立的意思。
[20]日垂青盼:天天承蒙喜爱。《晋书·阮籍传》:阮籍能为青白眼, 对其所喜欢的以青眼(黑眼珠)视之。后世遂以“青盼”、“垂青”,表对 人的喜爱。
[21]脱:假如。
[22]为人:指性生活
[23]春秋榜:春榜和秋榜。春榜,指春试考中进士之榜。秋榜,指秋试 考中举人之榜。
[24]樗(chū 出)蒲之具:泛指赌具。樗蒲,古博戏的一种。
[25]溷:同“混”。
[26]读酣:读兴正浓。
[27]工:精通。
[28]弦索:指弦乐。
[29]手营目注:谓手眼并用,意趣专注。营,操作。
[30]夫妇一章:泛指经书中论述夫妇之道的章节。如《周易·序卦》:“有天地,然后有万物。有万物,然后有男女。有男女,然后有夫妇。有夫 妇,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君臣。”
[31]天伦之乐:这里指夫妇乐趣。天伦,指父子、兄弟、夫妇等天然的 亲属关系
[32]抚字:抚育。字,养育。
[33]邮传:旧时传递文书的驿站;这里指传播各地。
[34]斥革衣衿:褫夺生员衣冠。指取消生员资格。斥革同“褫革”。
[35]道其仿佛:说出其事的大致情况。仿佛,不太真切。
[36]得从辨复:申辨恢复功名的请求得到批准。辨复,向上级官府申诉 理由,请求恢复职务或功名。
[37]位:牌位,灵位。
[38]以直指巡闽:谓以御史衔巡察福建。
[39]恶款:作恶的条款。
[40]司理:主管司法的州官。
[41]自劾:上疏自陈过错,请求免职。劾,弹劾,揭发罪过。
[42]积:积聚,聚敛。
[43].祖龙之虐:指秦始皇焚书坑儒的暴政;喻指邑宰尽焚郎生之藏书。 祖龙,秦人对秦始皇的代称。《史记·秦始皇本纪》《集解》:“苏林曰: 祖,始也;龙,人君象。谓始皇也。”
译文
郎玉柱,是彭城人。他的父亲曾做过太守,为官清廉,得到俸禄后,不置田产,酷爱买书,积攒了满满一屋子。到了玉柱,尤其痴:家里非常贫困,东西都卖光了,只有父亲的藏书,一本也不忍卖掉。父亲在时,曾抄录《劝学篇》贴在郎玉柱书桌的右边。玉柱每天都要读上几遍,还罩上层白纱,恐怕磨坏了。玉柱读书倒不是为了做官,而是真的相信书中自有“千钟粟”“黄金屋”,因此昼夜苦读,四季不断。二十多岁了,也不知娶妻,盼望着书中那“颜如玉”的美人自己会来找他。有时亲戚朋友来到家里,他也不知问寒道暖。略说几句话,便又旁若无人地高声读起书来。客人无味,自己坐一会儿就走了。每次科考,学使总是首先选他参加,但却一直考不中。
一天,玉柱又在读书,忽然一阵大风吹来,将书刮跑了。玉柱急忙追赶,一脚踏空,双脚陷进地里。低头一看,见是一个坑,上头盖着层烂草。往下挖了挖,才知原来是古人窖藏粮食的地窖,里面的粮食已经腐烂成粪土了。虽然粮食没法吃,但玉柱更加相信“书中自有千钟粟”的说法确实不错。因此,读书也更加用功。又一天,玉柱爬梯子上书架高处找书,在一堆乱书中发现一个尺把长的小金车,惊喜万分。以为“书中自有黄金屋”的话又应验了。拿出去给人家看了看,原来是镀金的,并不是真金。玉柱沮丧不堪,暗地里埋怨古人欺骗自己。过了不几天,有个跟父亲同榜考中的人,做了本道的观察,此人信佛。有人便劝玉柱将金车献给他作佛龛。观察非常高兴,赐给玉柱三百两银子、两匹马。玉柱大喜,以为“书中车马多如簇、书中自有黄金屋”都应验了,越发刻苦攻读。 玉柱到了三十多岁,有人劝他该娶妻子了。玉柱说:“‘书中自有颜如玉’,我还愁没有漂亮的妻子吗?”又过了两三年,书里仍没出来个美女找他,大家都嘲讽他。这时,民间谣传天上的织女星私奔到了人间。有人和玉柱开玩笑:“织女私逃,大概是为了你吧?”玉柱知道他们是在戏弄自己,也不答理。一晚,读《汉书》读到第八卷,刚到一半的时候,见一个用纱剪成的美人夹在书页中。玉柱大惊道:“书中自有颜如玉,难道就是这个吗?”心里怅然若失。他再细看看那纱剪的美人,眼睛眉毛栩栩如生,脊背上隐隐约约有行小字:“织女。”玉柱十分惊异,天天把美人放到书上,反复观赏,至于废寝忘食。
一天,正在凝视着那纱美人,美人忽然弯弯腰起来了,坐在书上向他微笑。玉柱惊骇万分,忙拜倒在桌下。美人坐起身,已变得有一尺多高。玉柱更加惊疑,连连叩头。美人走下桌子,亭亭玉立,真是艳美无双。玉柱边拜边问:“你是什么神仙?”美人笑着说:“我姓颜,叫如玉,你早就知道我了。承蒙你天天盼着我,我如不来一次,恐怕千年之后没人再相信古人的话了!”玉柱十分高兴,便和她一块睡了;但枕席上虽然亲爱非常,玉柱并不懂男女间那事儿。
此后,玉柱每读书,一定要那女子坐在一边陪着。女子劝他不要再读了,玉柱不听。女子说:“你所以不能飞黄腾达,就是因为只会死读书罢了!试看那些科考中榜的人,有几个是像你这样读书的?你不听我的话,我就走了!”玉柱只得暂时听她的。刚过一会儿,又忘了,照读如旧。过了一霎,再找女子,已经不见。玉柱丧魂失魄,忙跪下祈祷,还是没有踪影。忽然想起女子隐藏的地方,忙拿过《汉书》仔细翻检,果然在原来的地方找到了她。叫也叫不动,便跪下恳求,女子才下来说:“你若再不听,我就永不和你来往了!”于是,让玉柱买来棋盘、纸牌,天天和她游戏。但玉柱的心思一点也不在玩上,瞧见女子不在,就偷来书赶紧浏览几页。恐怕她发觉后再走了,暗将她藏身的《汉书》第八卷混杂在其它书中,让她迷失归路。一天,玉柱又读入了迷,女子进来,他竟一点也没发觉。忽抬头看见她,急忙合上书,女子已消失了。玉柱大为恐慌,搜遍了藏书,也没找到她。最后,还是从《汉书》第八卷中找了出来,连页数都丝毫不错。于是,玉柱再次哀求,发誓决不再读了,女子才从书上下来,跟他下棋,说:“三天内棋还下得不好,我还走!”到了第三天,二人下棋时,玉柱竟然赢了两子,女子才高兴起来。又给他一架琴,限五天弹会一支曲子。玉柱手里弹着,眼睛看着,再也顾不上别的。时间一长,竟也弹得得心应手,自己不觉也兴奋起来。女子天天跟他喝酒、玩耍,玉柱高兴地忘了读书。女子又让他走出家门,多交朋友,从此郎玉柱风流潇洒、多才多艺的名声就远远传开了。女子说:“这下你可以去考试了!”
一天晚上,玉柱对女子说:“凡男女同居到一起,就会生孩子。我和你住了这么长时间,怎么不生呢?”女子笑着说:“你天天读书,我本来就说没用处。现仅夫妇这一章,你就还没明白。枕席之上有功夫!”玉柱惊奇地问:“什么功夫?。女子只是笑,也不说话。过了会儿,暗暗地凑上去,教给玉柱。玉柱快乐至极,说:“没想到夫妇之间还有这种不可言传的快乐!”于是逢人便说,引得人无不掩口而笑。女子知道后责备他,他还不解地说;“钻墙越院偷东西,才不能告诉人;天伦之乐,人人都有,有什么可忌讳的呢?”过了八九个月,女子果然生下个男孩,玉柱便雇了个老妇人抚养着婴儿。
一天,女子突然对玉柱说:“我跟了你两年,已经生了儿子,我们可以分手了。耽搁时间久了,恐怕会给你招祸,那时后悔就晚了!”玉柱听说,流着泪拜倒在地上:“你就不念我们的孩子吗?”女子也十分凄伤。过了很久,说:“你一定要我留下来,就把书架上这些书全扔了。”玉柱不肯,说:“这些书是你的故乡,我的生命,怎么说这种话!”女子不再勉强,说:“我也知道一切都是运数,不得不预先告诉你罢了!”
先前,玉柱的亲属中有人发现了女子,无不惊骇万分。但又没听说他和哪家姑娘结婚,便一起询问他。玉柱不会说假话,只是默默不语,大家更加怀疑。结果这事传遍了各地,也传到了县令史某的耳朵里。史某,是福建人,少年时就考中了进士。听到玉柱家有个美人的消息,动了坏念头,想瞧瞧那女子是什么模样,立即派衙役去捉拿玉柱和女子。女子听说,逃得无影无踪。史县令大怒,将玉柱逮捕下狱,革去功名,严刑拷打,定要他交待出女子的去向。玉柱被打得死去活来,还是不说。县令又拷打丫鬟,丫鬟知道得不多,只说了个大概。史县令便认为那女子是妖怪,骑着马亲自赶到玉柱家捉拿。见满屋子都是书,多得无法搜查,县令便命放火烧书。浓烟滚滚,凝聚在院子上方,像乌云一样,久久不散。玉柱被释放后,到远方去求了一个父亲的门人帮忙,才得以恢复了功名。这年考中了举人,第二年又中了进士。玉柱对史县令恨入骨髓,立起了颜如玉的牌位,天天祷告说:“你如有灵,就保佑我到福建做官!”后来他聚然被朝廷任命为巡按,到福建视察。过了三个月,访查到史县令在老家的劣迹,便抄了他全家。当时,玉柱有个表兄弟是法官,逼着他娶了个妾,假说是买的婢女,寄居在玉柱的官衙里。这件案子一了结,玉柱于当天就辞职,带着爱妾返回了老家。
异史氏说:“天下之物,谁如果一味蕴积,就会招忌妒,一味喜好就要生魔患。女之为妖,书之为魔。听来事情仿佛怪诞,惩治一下未尝不可。可是你像秦始皇焚书那样乱来,不也太惨点儿了吗?那县官存心有私,也活该得个怨毒的报应。嘿嘿,这怪谁呢?”
参考资料
资料.新学网.
最新修订时间:2024-01-15 17:37
目录
概述
作者简介
原文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