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腔》是中国当代作家贾平凹创作的长篇小说，首次发表于《收获》2005年第1—2期，于2008年获第七届茅盾文学奖。

清风街的疯子引生迷恋秦腔名角白雪，当他听说作家夏风即将与白雪结婚时便因爱生恨，诅咒他们的婚姻不到头；但话语终究抵不过行动，第二天夏风和白雪就举行了婚礼，并请来秦腔剧团为他俩贺喜。在喜爱秦腔的公爹夏天智的操办下，婚礼几乎变成了秦腔演出会。在此过程中有人闹事，村支书秦安根本管不住，只好去请夏天义来。原来这夏家在清风街是大家，老弟兄四个仁、义、礼、智，闻名乡里，老大虽然亡故，儿子君亭却是村主任；老二夏天义是老村主任，在村里素有威望，他一到就啥事也没有了。随后的日子平淡如水，村里不时发生些鸡毛蒜皮的事：承包果园的刘新生因收成不好不再承包整个果园，村民觉得好事都让他占了，便抢了他给演员们送来的苹果；经营砖场的恶人三踅更是不依不饶上告到乡里，因为这事村委会成了一锅粥；为了解决果园承包和断电的问题，君亭请干部们吃饭，在饭桌上对君亭有了新任命，把他和秦安的职位互调了；君亭很不高兴下台的二叔仍然插手村务，和他闹了一场；引生提出的五百块钱遗留问题更使他不快，便狠揍了引生一顿；吃了亏的引生疯病又犯，在出去溜达时恰巧碰见白雪在洗衣服，神思恍惚中鬼使神差般便偷了她的衣服，未料给白家的人发现又臭揍了一顿，羞愤交加的引生就愤恨自残；并且为着白雪可怜引生的事，夏风第一次跟她闹翻了脸。

清风街干旱得要命，村里的人都眼巴巴地盼着水库放水，夏天义责备现任村干部工作不卖力，却也同他们一起去要水。他们在路上遇见引生就喊他同去。君亭和秦安还是没有要到水，幸亏夏天义过去的威望还在，硬压着站长放了水，这才救了清风街的急。但他的儿子庆玉竟往他脸上抹黑，为了点砖钱竟为三踅和白娥拉起了皮条。君亭一心想在任上有所作为，打算利用靠近国道的便利条件办个农贸市场，而懦弱的秦安只想沿着老主任的路子继续淤七里沟的地，对办农贸市场的事并不感兴趣。君亭便使了狠招，打电话叫派出所派人前来抓秦安的赌，让秦安颜面尽失，终于使自己的决策贯彻下去，秦安为此事一病不起。待到开始建设农贸市场时，君亭把工程全交给了堂哥庆满，结果工程队在修地基时挖出了土地神，更为君亭的决议增强了舆论力量。白雪所在的剧团效益日益下滑，但在雄心勃勃的夏中星的带领下，又有了复苏的气息，这让白雪更加坚定了信心把秦腔唱下去，不去省城依附丈夫夏风。夏中星当了团长刚出息些，他老爹的身体却一日差似一目，迷信的老爹想出了叩树求寿的法子，在作法时恰被夏天智听到。他担心夏家一门衰落，也依葫芦画瓢地为夏家壮风水。电工俊奇的堂哥外出打工抛荒了地，把土地当做命根子的夏天义便替他种着。就因这事夏天智和侄子们起了冲突，责怪侄子们不孝；但侄子们并不买他的账，夏天智很失落，不过他很快在狗剩死亡事件中找回了平衡。事情是这样的：夏天智资助了狗剩的儿子上学，狗剩对他感激不尽，有事便来寻他。这日狗剩来讨菜籽想在退耕还林的示范点上种菜，被乡长发现后重重罚了一笔。他一时想不开就喝药死了。夏天智利用他的威望为狗剩讨回了经济上的补偿。也就在这时老三的儿子雷庆过生日，他本来高兴地大肆操办，收了很多礼钱，没想到来喝酒的郎中赵宏声说秦安病得很重，一下子就没了氛围。饭后夏天义便张罗着给秦安提前过生日好借此给他筹集看病钱。庆玉的房子盖得磕磕绊绊，一会儿他老婆和黑娥打架，一会儿为了给农贸市场完工撤走大工庆满……但第二天农贸市场开业竟然来了个开门红，君亭很得意，引生也有了喜事，他得到通知去和白雪所在的剧团下乡巡演，负责保管展览夏天智所画的秦腔脸谱。其实剧团的演出并不怎么景气，尤其白雪因为怀孕不能演出后更差。有一天村民和剧团因腾场费闹将起来，并趁引生关心白雪的空儿打砸抢了秦腔脸谱，引生因此被夏中星赶回了清风街。清风街的农贸市场繁荣得很，夏天智的二儿子夏雨和丁霸槽也动了开酒楼的念头。听说白雪的侄子跟着别人外出打工意外死亡，夏雨便赶去替嫂子忙事情，最后赔偿纠纷也由村委会解决了。君亭提出用七里沟换鱼塘，打算着慢慢削弱恶人三踅的力量，这一招使土地爷夏天义和三踅联起手来。君亭用捉奸的办法降伏三踅，没想到拔出萝卜带出泥，顺便捉了庆玉和黑娥的奸。庆玉索性撕破脸皮离了婚，黑娥离不得便日日幽会，可怜夏天义为村务操心一心要强，儿子偏偏不给他长脸。村委会开会刚决定由金莲取代三踅管理鱼塘，就发生了哄抢鱼的事。白雪怀孕让夏风知道了很不高兴，因为他想把她调到省城去好厮守在一起，两人吵了一架。正在筹备酒楼开张的夏雨请嫂子找些演员为酒楼开张热闹一下，结果渐渐衰落的秦腔已经抵挡不了流行歌曲的力量。不想用七里沟换鱼塘的夏天义向乡里告状但无人理会，就赌气去七里沟整地，因白雪回城而灰心丧气的引生和受爷爷宠爱的哑巴也随了去。家人们劝说无效，无奈随他们去了。

夏风从省城回来想动员白雪打胎，顺便帮他爹出秦腔脸谱书，两人为王老师出碟的事闹了一场。夏风便搓麻将去，没想到弟弟的酒楼上竟有小姐，这让兄弟俩都很尴尬。夏风名声在外，许多人来找他办事，甚至已经当了县宣传部长的夏中星也要他相陪着到市长那里要官。事情办得很顺利，待他回家却得到了三叔夏天礼横死的消息。恰在此时，三叔的儿子雷庆又触犯了客运公司的制度，一切乱糟糟的。三叔的葬礼由村里一大帮人帮着操持，请乐班的时候那个想出碟的王老师又来找夏风帮忙。结果因她夏风又和老爹闹了一场，不过他在葬礼上搜集了不少写作素材，并帮他老爹把出书的事定了下来。

君亭想借清理欠账的机会平衡村里的财务，没想到许多人都交不上，纷纷跑出去躲账。这时君亭又得知二叔在家里和儿子致气：原来夏天义想卖了家里的八仙桌买拖拉机去七里沟，庆玉却想拉到自己家里去。这事惊动了前来喝酒的干部，夏天义一气之下把桌子砍成了一堆柴，大家喝酒也没了劲头。白雪的堂嫂改改想超生，被人发现要强制打胎，谁知孩子却早产了。夏风前去照看通风报信的白雪正赶上给偷孩子出来的改改婆婆帮忙。世事往往是按下葫芦起了瓢，这边孩子安生了，夏天义的儿子们又为交粮的事闹起来，夏天智赶去压着侄子们交了粮食。老婆婆们闲谈捉鬼，媳妇们忙得脚不沾地，庆金的儿子和未婚妻悄悄打工去了，瞎瞎的老婆偷卖粮，君亭的老婆大闹万宝酒楼。虽然众人都遮掩着，可风声还是隐隐约约地透露出来。身子日益笨重的白雪从剧团回家，收拾东西时看见一支箫，怀念起死去的恋人百胜就去看望他的妈妈，顺便送还了箫。引生天天惦念着白雪，待真的看见了她却连招呼也不敢打一个。

天渐渐凉下去，夏天义想到孩子们都不安分守己地守着土地反跑到外边去，心里很不痛快，就把夏家的孙辈们集中起来去七里沟修地。引生念念不忘白雪，郎中便给他出了个馊主意，结果不仅没有迷了白雪还惊吓得她早产。引生非常内疚，为了惩罚自己就在七里沟超负荷地干起了活。夏天智得了孙女又看到自己出的书，高兴得放起了秦腔。夏风回来看望孩子和白雪却怎么也谈不到一块去了。来夏家看孩子的老妯娌们惊恐地发现孩子没屁眼，夏天智一下蔫巴了。夏风要扔了这个孩子但夏家人终是舍不得，最后决定去省城给孩子动手术。夏中星的爹听说澄明和尚死了肉身不腐，认为自己一生也做了不少善事，且培养了一个有出息的儿子，就叫人把自己也钉在木箱里，却死掉了。夏中星不在，村里人帮着把葬礼办了。夏中星回来给爹上坟遇见引生帮忙就给了他一本老爹的笔记本。引生发现夏生荣在上面写了一些可怕的预言就去他的坟上钉了桃木橛来阻止预言实现。在去坟地的途中白娥主动勾引了他，引生觉得自己很对不起白雪。清风街的农贸市场产品积压，君亭情急之下找到已在外县担任县长的夏中星帮忙，很快便解决了问题。来清风街收购香菇的马大中介绍女子出去从事不良职业，群众不满，君亭想法赶走了他，同时想把抛荒了的土地承包出去。这事给夏天义知道后连七里沟种出了麦王也不理会，忙着去收集全村的土地使用情况写建议书去了，他到处找人签字支持，没想到大部分人并不愿意，在追着刘书正签字时竟使书正摔断腿。面对弄啥事啥事瞎的局面，夏天义沮丧地流下了眼泪。夏天智给孙女动手术后就从省城回来了，以为从此可以过上安安稳稳的日子，未料手术并不成功，儿子和儿媳还闹崩了。他想给孩子认个干爹好养活些却碰上了引生，心里更不美气，回到家就病了。恰好夏中星带车回来就坐这车去医院检查，三踅因睡觉时有蛇爬进嘴里也跟这车去了医院。三踅很快没事了，夏天智却查出了胃癌。引生认为是自己气的就替他叩树求寿。夏雨回家取住院的钱得知君亭要征收税款觉得有难度，因为临近年关村民们都很困难，果不其然村干部们软磨硬泡才收了税款的五分之一。乡里的张学文为完成任务就粗暴行事，不是拿粮就是捉人，引起了公愤；夏天义被打更使事态激化，事情最终到了数百入围攻乡政府的地步，酿成了著名的“年终风波”。县公安局出面收拾残局，抓了八个才算把人轰散了。事后追查下来，君亭们不免作了检讨又贷款交了税费。竹青煽动闹事，夏天义劝她去自首，哪知夏风正好回来就说情放了她。夏天智看着夏风回来和白雪好像和好了的样子，精神一好就恢复得快了些。夏风是一回来就有人求着办事的，偏偏办不好自己的事，快过年了又和白雪闹腾，最后签了离婚协议书。夏风意识到自己和白雪过不成了，大年三十又回了省城。他这一走就坏了夏家过年的气氛，夏天智生气偏要过得热闹些，就请兄弟和侄子们来家里吃饭，没想到小辈们并不喜欢一大家子在一起，反显得不美。村子里因“年终风波”只剩下些老弱妇孺，也没有闹社火，这个年过得真是冷冷清清。

过罢正月十五，外出务工的人走了，夏天义也硬撑着和引生、哑巴去了七里沟。引生见了白雪还是发痴，天义就羞辱了他一顿。夏风和白雪不声不响地就离了婚，夏天智发狠不认儿子，倒认了白雪做女儿。但他到底还是气不顺，癌病又复发了，没几日竟去了。夏家人忙作一团好晚才想起要通知夏风，而夏风在回来的路上又连遭麻烦，到底应了他爹的话没赶上棺木入土。在夏天智的葬礼上，村里人打工的打工，残弱的残弱，连抬棺的人都凑不齐。清风街一旱旱了五年，一下雨就是洪灾。夏天义担心七里沟就去那里查看，结果碰上了罕见的山体大面积滑坡，被埋在泥沙底下，结束了英武的一生，也终结了老一辈的风雨人生。谁来盖棺论定呢？村人们给夏天义立了一块无字碑，引生却痴痴地等待夏风回来给夏天义写碑文。

《秦腔》写作历时近两年，是贾平凹修改最好、耗时最长的一部作品。秦腔是一门艺术，小时候，贾平凹就对秦腔很感兴趣。三岁时，他就随着大伯看戏，六岁时，自己趴到台角上听戏，被戏里的情节感动落泪。从小受到秦腔的熏陶，里面的故事是他道德启蒙的第一课。于是他把喜爱和了解秦腔运用到作品中。除了喜爱之外，贾平凹从小受母亲和生活环境的影响，对商洛及关中地区的风土人情有着亲身体验，在这样的文化中成长，因此对这类语言非常熟悉，容易搜集相关材料。而且时代在演进，许多过去的文化正在慢慢消失，有些独特的语言已经不用，他用这样的方式来纪念消失的文化与故乡。

农村衰落

《秦腔》表现的是古老农村在当今城市化运动面前所呈现出的不可避免的衰败与没落，年轻人无可奈何地大量离开土地去城里打工，而留下的那些老弱病残则为贫困与生计所累。在这里。作者将观念隐藏了起来，也不急于告诉读者什么，他只是说“如果慢慢去读，能理解我的迷惘与辛酸”。这种叙述方法既切合了当今西北落后农村真实的状况，也切合了作者要为故乡树一块碑、为了故乡忘却的纪念这一愿望的。尽管《秦腔》表面看来自始至终都是一种不经意的叙述，但其实通篇都被一层浓浓的象征意味所笼罩，因而整部小说显得十分含蓄、隽永与耐人寻味。且不说秦腔这一西北特有的戏曲形式寓示着当地农民的生活方式，而在当今的被冷落以至竟成绝唱，自然象征了西北农村的蜕变与分化，即如小说中许多的人物与事件也都具有了隐喻性。

民间情怀

《秦腔》是一部文化浸染下的当代民间实录，清风街便是普通百姓柴米油盐、婚丧嫁娶、喜怒哀乐的日常缩影。琐碎的生活细节描写背后是贾平凹对于生活细致的观察，贾平凹开始重拾新写实主义的余薪，甚至变成类似自然主义的实录。对此，作者在《秦腔·后记》中或许已经给出了直接的解释：“只因我写的是一堆鸡零狗碎的破烦日子，它只能是这样种写法。”所以作者在叙述过程中表现了极大的敬畏和耐心，依据的是民间生活的本相和逻辑。小说以白、夏两大家族的联姻开端，在琐屑平淡的小事之中对清风街的风俗人情管窥蠡测：为争份子钱的妯娌长短、夫家过夜的规矩、新生儿出生门悬红布的礼节……《秦腔》将民间世界转化为一种生活经验、文化体验，通过清风街诸人事的发展、变迁来建构自己的文学世界。

叙事特点

贾平凹的长篇小说有一个最基本的套路，就是特别喜欢以一件事、一个人把乡村和城市连接起来，“临时回乡”的知识分子已经好几次在他的小说里充当主要人物。《秦腔》的叙述眼光从来没有离开过清风街，但小说描写的却是两个世界的事情。在鸡鸣狗吠的乡村生活里，小说逐渐突显出要表现的三个主要人物：白雪、引生和夏风。白雪是这个世界的天平，她维持着平衡，带给人福祉，引来更多的人对生活充满憧憬和想像。引生，一个完全代表乡村世界的人，是一个智力、能力、实力都处于弱者地位的卑微人物，但他有一个永远不变而且令人恐惧的武器，即他对白雪的无条件的痴情，这种痴惰已经使他对世界的认知失去完整的判断，从而成为一个精神癫狂的人物，他代表和象征一个传统社会的生命向往是如此执著、狭隘而又在软弱中显示着惊人的力量。引生对白雪的过度追求，使他的行为充满了变形，并蕴含了某种隐喻。小说的另一个主要男性人物是夏风，他总是在没有表情的情形下出场，轻易地拥有引生用整个生命都无法得到的生活。当他愿意时，他就可以娶白雪为妻，他并不为此激动不已，也不为此改变自己本来的生活，他仍然从容地往返于省城和清风街之间，他是这个世界从容不迫的占有者，可以随意处置让另一个人痴狂的人和事。

《秦腔》的叙事也因此具特殊性。小说里明显有两个叙述人。一个是常见的全知全能视角，清风街上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无孔不入地被挖掘出来。另一个就是引生。最奇特的是，这两种叙述在小说里不是互相补充或交叉有序地进行。引生的“我”可以在任何时候取代全知全能的叙述身份，讲述他想讲述的故事，这种叙述与他对故事的参与程度无关，只与他倾诉的需求相联系。两者在无痕迹的状态中互相转换，从而达到了作家想要表达的意念与主题。

非文学文本

《秦腔》叙述过程中穿插了大量的秦腔唱词、曲牌乐谱、锣鼓曲调，如同《红楼梦》中记录详细的药方、物品采购清单一样，都是以一种非文学内容的姿态进入到文学文本中。在《秦腔》中，这种进入一方面使小说在秦地民间艺术色彩的渲染下，营造出浓郁的地域文化色彩；另一方面也在某种程度上起到了塑造人物形象，与小说故事情节起到某种“互文”的效果。如小说中夏天智在得知夏风与白雪离婚后，安排了他的后事，不让夏风回来送他入土，把白雪认作女儿，“夏天智就站起来了，不让夏雨再搀，往卧屋走去，说：‘把喇叭打开，放秦腔！’夏雨说：‘放秦腔？’他说：‘《辕门斩子》，放’！”小说在这里插入秦腔唱词：“焦赞传孟良禀太娘来到。儿问娘进帐来为何烦恼？娘不说儿延景自然知道。莫非是娘为的你孙儿宗保？我孙儿犯何罪被绑在法标？提起来把奴才该杀该绞！恨不得把奴才油锅去熬。儿有令命奴才巡营瞭哨，小奴才大着胆去把亲招。有焦赞和孟良禀儿知道，你的儿跨战马前去征剿。实想说把穆柯一马平扫，穆桂英下了山动起枪刀。军情事也不必对娘细表，小奴才他招亲军法难饶。因此上绑法标示众知晓，斩宗保为饬整军纪律条。”这一段的唱词实际借助《辕门斩子》中杨延景为整顿军纪而要斩自己的儿子杨宗保这一秦腔历史故事，来侧面表现出小说中夏天智在情感上与夏风的决裂。这种借助于秦腔唱词来达到互文的手法，在小说中有多次的运用。这就是贾平凹在《秦腔》对于秦腔唱词、曲牌乐谱、锣鼓曲调等非文学内容的创造性改造，使之以一种文学的形态与小说叙事之间自然地糅合在一起，形成独具特色的文本风格。

2005年3月7日，《秦腔》入选2005年度中国小说排行榜。

2005年12月，《秦腔》获第二届“《当代》长篇小说2005年度最佳奖”。

2006年4月，贾平凹凭借《秦腔》获评第四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杰出作家。

2006年7月27日，《秦腔》获第一届世界华文长篇小说奖“红楼梦奖”。

2008年10月27日，《秦腔》获第七届茅盾文学奖。

2019年9月23日，《秦腔》入选“新中国70年70部长篇小说典藏”。

《秦腔》是一部反映中国农村改革开放30年社会变迁，具有史诗意义的作品，这部小说的可贵之处在于，作者不是从现象层面，而是从精神层面、文化层面展示了广大农村在改革开放带来的巨大的社会变革中痛苦的精神历程，以及新的社会道德和秩序艰难孕育、诞生的过程。“秦腔”作为一种精神意象，实际上是中国社会蜕变的精神反映。贾平凹始终是一个和时代脉搏共同跳动的作家，他的每一部长篇都紧扣时代精神的脉搏，在艺术上追求中国经验、中国写作，一手伸向传统，一手借鉴西方经验，所以他的创作代表着中国现代汉语的写作一个高地，创造了属于贾平凹自己的小说文体。（文学评论家、西安文理学院文学院教授王仲生评）

《秦腔》最值得指出的一点是，小说几乎同步表现了当前中国农村在巨大的社会变迁中产生的丰富信息，甚至可以看做是表现中国农村传统农耕文明终结的文学作品。小说在写法上也有很多的创新，深刻揭示了乡村社会在社会变革中的欢乐和痛苦。《秦腔》的小说语言也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层面，语言非常的精到，在叙事当中既有写实的部分，但同时又使人有一种“飞翔的力量”。（文学评论家、原《小说评论》主编李星评）

贾平凹是中国作家中最勤奋、认真的作家之一，始终沿着文学创作的道路默默前行，不为“获奖”或者其他因素而写作，是一个很纯粹的实力派作家。《秦腔》确实也是贾平凹小说创作的一个高峰，也是作者多年来在小说创作过程中不断探索、创新的结果。这次获奖对贾平凹来说是一个新的起点，祝愿他在文学创作的道路上能始终坚持，不断地向前走。（文学评论家、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畅广元评）

贾平凹的写作，既传统，也现代，既写实又高远，语言朴拙，憨厚，内心却波澜万丈。他的《秦腔》，以精致的叙事，绵密的细节，成功地仿写了一种日常生活的本真状态，并对变化中的乡土中国所面临的矛盾、迷茫，做了充满赤子情怀的记述和解读。他笔下的喧嚣藏着哀伤，热闹的背后是一片寂寥，或许，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之后，我们所面对的只能是巨大的沉默。《秦腔》这声喟叹，是当代小说写作的一记重音，也是这个大时代的生活写照。（第七届茅盾文学奖授奖辞）

贾平凹是当代中国持续写作的重要象征。他三十多年的写作历史，连同他不同凡响的创造力，自成一家的语言风范，富有争议的探索精神，成了当代文学稳步前行的缩影。他的作品既传统又现代，既写实又高远，憨厚朴拙的表情下藏着的往往是波澜万丈的心。他在灵魂的伤怀中寻求安妥，在生命的喟叹里审视记忆，他的写作，深刻地注解了生活世界和人心世界之间隐秘而复杂的关系。他在2005年度出版的《秦腔》，怀着对故土、对亲人的赤子之心，以谦卑、仁慈的写作伦理，细致、密实的叙事艺术，记述下了乡村社会动人心魄的变化，以及在这种变化中难以挽回的衰败、无地彷徨的哀伤。从“废都”到“废乡”的生命流转，贾平凹以一个作家的宽广和坚韧，出色地完成了对自我和世界的双重塑造。（第四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授奖辞）

《秦腔》首次发表于《收获》2005年第1—2期，2005年4月首次出版单行本，后有不同版本再版。

贾平凹，1952年出生于陕西丹凤县棣花镇，1974年开始发表作品，1975年毕业于西北大学中文系。现为全国人大代表、陕西省作家协会主席、《延河》《美文》杂志主编。出版作品有《贾平凹文集》二十四卷，代表作有《废都》《秦腔》《古炉》《高兴》《带灯》《老生》《极花》《山本》等长篇小说十六部，中短篇小说《黑氏》《美穴地》《五魁》及散文《丑石》《商州三录》《天气》等。作品曾获得各种文学奖五次，即茅盾文学奖、鲁迅文学奖、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全国优秀散文（集）奖。另获施耐庵文学奖、华语传媒文学大奖、冰心散文奖、朱自清散文奖、老舍文学奖、当代文学奖等五十余次。并获美国“美孚飞马文学奖”、法国“费米娜文学奖”、香港“红楼梦·世界华文长篇小说奖”、法兰西文学艺术骑士勋章。作品被翻译出版英、法、德、俄、日、韩、越文等三十余种。被改编电影、电视、话剧、戏剧二十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