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辨“羵羊”,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个大事件,很多古代典籍都有记载。《国语·鲁语下》:“
季桓子穿井,获如土缶,其中有羊焉。使问之仲尼曰:‘吾穿井而获狗,何也?’对曰:‘以丘所闻,羊也。
丘闻之:木石之怪曰夔、蝄蜽,水之怪曰龙、罔象,土之怪曰羵羊。’”这是古代典籍关于“羵羊”的最早记载。古人对“羵羊”的认识,始终没有超出“
精怪”、“神怪”、“
妖怪”等迷信之说的范畴。
《
史记·
孔子世家》:“
孔子年四十二,鲁昭公卒于乾侯,定公立。定公立五年,夏,
季平子卒,桓子嗣立。
季桓子穿井得
土缶,中若羊,问
仲尼云‘得狗’。仲尼曰:‘以丘所闻,羊也。
丘闻之,木石之怪夔、罔阆,水之怪龙、罔象,土之怪
坟羊。’”司马迁将此事定于鲁定公五年,即
公元前505年。
《
孔子家语·辨物》:“
季桓子穿井,获如玉缶,其中有羊焉。使使问孔子曰:‘吾穿井于费,而于井中得一狗,何也?’孔子曰:‘丘之所闻者,羊也。
丘闻之:木石之怪夔、蝄蜽,水之怪龙、罔象,土之怪羵羊也。’” 孔安国将此事定于费地,即今
山东费县(注)。
此事又见《
说苑·辨物》、《
淮南子·氾论训》等。 “羵羊”是什么? 孔子给出的权威解释是“土之怪”。翻译成白话,就是“土中的
精怪”。虽然“子不语
怪力乱神”(《
论语·述而》),但是面对井下怪物这一活生生的事实,他也只好硬着头皮用“怪”来解释了。
三国魏人
张揖《
广雅·释天》说:“土神谓之羵羊。”他把“羵羊”说成是“土神”,此说只不过是“土之怪”的翻版。
清代
纪昀《
阅微草堂笔记·如是我闻(一)》说:“雨土之精,尚生羵羊。”他把“羵羊”说成“土之精”,并信手加了一个“雨”字。
即使现代人,也是
浅尝辄止,对“羵羊”的认识至今仍然停留在“土之怪”这一水平上,没有人做进一步的探究。 然而,现代科学告诉我们,世界上并没有什么“
精怪”。孔子限于当时的认识水平而把“羵羊”解释为“土之怪”,情有可原;两千五百年后的今天,仍然用“土之怪”来解释,就说不过去了。 “羵羊”到底是什么? 我们有责任、也有义务给出一个科学、合理的解释。
然而真正的实质问题是,在史籍中,对于“羵羊”一物,并没有任何的清晰描述,而仅仅言之“穿井得
土缶,中若羊。”孔子信口答之“羵羊”。孔子又有什么理由和证据认为一种叫作“羵羊”的动物呢?显然描述阙漏是后世无以判断该“羵羊”是何物的根本原因。
相传,春秋时鲁国大夫季斯曾请教于孔子关于“羵羊”的故事,以及楚昭王曾请教孔子关于“
萍实”的故事。
冯梦龙(明)在《
东周列国志》第七十八回中关于“羵羊”、“
萍实”有详细描写,摘录如下。
(孔子)有圣德,
好学不倦。周游列国,弟子满天下,国君无不敬慕其名,而为权贵当事所忌,竟无能用之者。是时适在
鲁国,无忌言于季斯曰:“欲定内外之变,非用孔子不可。”季斯召孔子,与语竟日,如在
江海中,莫窥其际。季斯起更衣,忽有费邑人至,报曰:“穿井者得
土缶,内有羊一只,不知何物?”斯欲试孔子之学,嘱使勿言。既入座,谓孔子曰:“或穿井于土中得狗,此何物也?”孔子曰:“以某言之,此必羊也,非狗也。”斯
惊问其故。孔子曰:“某
闻山之怪曰夔魍魉,水之怪曰
龙罔象,土之怪曰羵羊。今得之穿井,是在土中,其为羊必矣。”斯曰:“何以谓之羵羊?”孔子曰:“非雌非雄,徒有其形。”斯乃召费人问之,果不成雌雄者。于是大惊曰:“仲尼之学,果不可及!”乃用为中都宰。
此事传闻至楚,楚昭王使人致币于孔子,询以渡江所得之物。孔子答使者曰:“是名
萍实,可剖而食也。”使者曰:“夫子何以知之?”孔子曰:“某曾问津于楚,闻小儿谣曰:”楚王渡江得
萍实,大如斗,赤如日,剖而尝之甜如蜜。是以知之。使者曰:“可常得乎?”孔子曰:“萍者,浮泛不根之物,乃结而成实,虽千百年不易得也。此乃散而复聚,衰而复兴之兆,可为楚王贺矣。”使者归告昭王,昭王叹服不已。孔子在中都大治,四方皆遣入观其政教,以为法则。鲁定公知其贤,召为司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