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达(?-1464年),顺天府丰润县(今属河北)人。明朝官员。
人物简介
门达,丰润(今河北丰润)人。天顺间,任
锦衣卫指挥。怙宠骄横,凡忤之者,辄嗾觇卒潜致其罪,逮捕拷掠,使无诘证,莫可反异。由是权倾一时,言者结舌。其同僚袁彬质直不屈,乃附以重情,拷掠成狱。内外咸冤之,莫或敢发也。 《明史》将之列入佞幸传。
相关史料
门达,丰润人。袭父职为
锦衣卫百户。性机警沉鸷。正统末,进
千户,理
镇抚司刑。久之,迁
指挥佥事,坐累解职。
景泰七年复故官,佐理卫事兼镇抚理刑。
天顺改元,与“夺门”功,进
指挥同知。旋进
指挥使,专任理刑。千户
谢通者,浙江人也,佐达理司事,用法仁恕,达倚信之。重狱多平反,有罪者以下
禁狱为幸,朝士
翕然称达贤。然是时英宗虑廷臣党比,欲知外事,倚锦衣官校为耳目,由是逯杲得大幸,达反为之用。
逯杲者,
安平人也,以锦衣卫校尉为达及指挥
刘敬腹心,从“夺门”。帝大治奸党,杲缚锦衣百户杨瑛,指为张永亲属,又执千户
刘勤于朝,奏其讪上,两人并坐诛。用
杨善荐,授本卫
百户。以捕妖贼功,进
副千户。又用
曹吉祥荐,擢
指挥佥事。帝以杲强鸷,委任之,杲乃摭群臣细故以称帝旨。英国公
张懋、太平侯张瑾、外戚会昌侯孙继宗兄弟并侵官田,杲劾奏,还其田于官。懋等皆服罪,乃已。
石亨恃宠不法,帝渐恶之,杲即伺其阴事。亨
从子彪有罪下狱,命杲赴大同械其党都指挥
朱谅等七十六人。杲因发彪弟庆他罪,连及者皆坐,杲进
指挥同知。明年复奏亨怨望,怀不轨,亨下狱死。有诏尽革“夺门”功,达、杲言臣等俱特恩,非以亨故。帝
优诏留任,以杲发亨奸,益加倚重。
杲益发舒,势出达上。白遣
校尉侦事四方,文武大吏、富家高门多进伎乐货贿以祈免,亲藩
郡王亦然。无贿者辄执送达,锻炼成狱。天下朝觐官大半被谴,逮一人,数大家立破。四方奸民诈称校尉,乘传纵横,无所忌。鼓城伯张瑾以葬妻称疾不朝,而与诸公侯饮私第。杲劾奏,几得重罪。杲所遣校尉诬宁府弋阳王奠壏(
朱奠壏)母子乱,帝遣官往勘,事已白,靖王奠培(朱奠培)等亦言无左验。帝怒责杲,杲执如初,帝竟赐奠壏母子死。方舁尸出,大雷雨,平地水数尺,人咸以为冤。指挥使李斌尝构杀弘农卫千户陈安,为安家所诉,下巡按御史
邢宥覆谳,石亨嘱宥薄斌罪。至是,
校尉言:“斌素藏妖书,谓其弟健当有大位,欲阴结
外番为石亨报仇。”杲以闻,下
锦衣狱,达坐斌谋反。帝两命廷臣会讯,畏杲不敢平反。斌兄弟置
极刑,坐死者二十八人。
杲本由石亨、曹吉祥进,讦亨致死,复奏吉祥及其
从子钦(
曹钦)阴事,吉祥、钦大恨。五年七月,钦反,入杲第斩之,取其首以去。事平,赠杲
指挥使,给其子
指挥佥事俸。
时达已掌卫事,仍兼理刑。杲被杀,达以守卫功,进
都指挥佥事。初,杲给事达左右,及得志恣甚。达怒,力逐之。杲旋复官,欲倾达,达惴惴不敢纵。杲死,达势遂张。欲踵杲所为,益布旗校于四方。告讦者日盛,中外重足立,帝益以为能。
外戚都指挥
孙绍宗及军士六十七人冒讨曹钦功,达发其事。绍宗被责让,余悉下狱。盗窃户部山西
司库金,巡城御史
徐茂劾郎中
赵昌、主事
王珪、
徐源疏纵。达治其事,皆下狱谪官。达以囚多,狱舍少,不能容,请城西武邑库隙地增置之,报可。御史
樊英、主事郑瑛犯赃罪。给事中赵忠等报不以实。达劾其徇私,亦下狱谪官。给事中
程万里等五人直登闻鼓,有军士妻酝冤,会斋戒不为奏。达劾诸人蒙蔽,诏下达治。已,劾
南京户部侍郎
马谅,左都御史石璞,掌前府忻城伯
赵荣,都督同知
范雄、
张斌老聩,皆罢去。裕州民奏知州
秦永昌衣黄衣阅兵。帝怒,命达遣官核,籍其赀,戮永昌,榜示天下。并逮布政使
侯臣、按察使
吴中以下及先后巡按御史
吴琬等四人下狱,臣等停俸,琬等谪
县丞。御史李蕃按
宣府,或告蕃擅挞军职,用军容迎送。御史杨琎按辽东,韩琪按山西,
校尉言其妄作威福。皆下达治,蕃、琪并
荷校死。陕西督储参政
娄良,湖广参议
李孟芳,陕西按察使
钱博,福建佥事
包瑛,陕西佥事
李观,四川巡按
田斌,云南巡按
张祚,清军御史程万钟及刑部郎中冯维、孙琼,员外郎贝钿,给事中
黄甄,皆为校尉所发下狱。瑛守官无玷,不胜愤,自缢死,其他多遣戍。湖广诸生
马云罪黜,诈称锦衣镇抚,奉命葬亲,布政使孙毓等八人咸赙祭。事觉,法司请逮问,卒不罪云。达初欲行督责之术,其同列吕贵曰:“武臣不易犯,曹钦可鉴也。独文吏易裁耳。”达以为然,故文吏祸尤酷。
都指挥
袁彬恃帝旧恩,不为达下。达深衔之,廉知彬妾父千户王钦诓人财,奏请下彬狱,论赎徒还职。有
赵安者,初为锦衣力士役于彬,后谪戍
铁岭卫,赦还,改
府军前卫,有罪,下
诏狱。达坐安改补府军由彬请托故,乃复捕彬,搒掠,诬彬受石亨、曹钦贿,用官木为
私第,索
内官督工者砖瓦,夺人子女为妾诸罪名。军匠
杨埙不平,击登闻鼓为彬讼冤,语侵达,诏并下达治。当是时,达害大学士
李贤宠,又数规己,尝
谮于帝,言贤受
陆瑜金,酬以
尚书。帝疑之,不下诏者半载。至是,拷掠埙,教以引贤,埙即谬曰:“此李学士导我也。”达大喜,立奏闻,请
法司会鞫埙
午门外。帝遣中官裴当监视。达欲执贤并讯,当曰:“大臣不可辱。”乃止。及讯,埙曰:“吾小人,何由见李学士,此门锦衣教我。”达色沮不能言,彬亦历数达纳贿状,法司畏达不敢闻,坐彬绞输赎,埙斩。帝命彬赎毕调南京锦衣,而禁锢埙。
明年,帝疾笃,达知
东宫局丞
王纶必柄用,预为结纳。无何,宪宗嗣位,纶败,达坐调贵州都匀卫带俸差操。甫行,言官交章论其罪。命逮治,论斩系狱,没其赀巨万,指挥
张山同谋杀人,罪如之。子序班升、
从子千户清、婿指挥
杨观及其党都指挥牛循等九人,谪戍、降调有差。后当审录,命贷达,发广西南丹卫充军,死。
人物生平
朱祁镇终于夺回了皇位,但是帮他“夺门”的石亨与曹吉祥却让他十分不满意了。
皇帝为速战速决,命同掌锦衣卫的逯杲,与袁彬一同调查曹吉祥。袁彬不喜欢逯杲,感觉此人既凶恶又龌龊,总在皇帝面前诽谤谗陷。
这天,袁彬终于发现一桩曹吉祥犯下的命案。有一个叫刘伯川的人,看不惯曹吉祥卖官鬻爵,总惦记着要揍曹吉祥一顿。赶上一日上朝,曹吉祥不知抽什么风,摸黑爬起来,脸也不洗,秤砣似的堵在金銮殿门口,让百官从他的腋下钻过去。百官惊悚,敢怒不敢言。
眼看就要轮到刘伯川。这个十八岁的青年是六部的部郎,一个小书记员,只见他步履平稳地走到曹吉祥跟前,突然举起朝笏,照着曹吉祥就是一顿狂击猛打。曹吉祥被打得蒙头转向,头破血流,找不着北。皇帝上朝时,看见老曹还在打转,小刘还在抡膀子,就责问小刘,曹大人封爵甚高,你官职卑微,怎敢粗野?小刘答,封爵虽高,朝廷奴仆;官职虽小,天子门生。这一句话,让皇帝喜欢得笑不拢嘴,派刘伯川到河南汝州任知府。然而刘伯川却突然中毒暴毙。
袁彬顺藤摸瓜发现真凶。原是曹吉祥对刘伯川记仇,见刘伯川离开皇帝的视线,便买来一些毛笔,以孔雀血浸泡笔尖,使其产生剧毒。然后,安排几个太监化装成笔贩子,蹲在刘伯川所在的衙门前叫卖。刘伯川命人买了几支回来,因天气严寒,夜批公文时,笔尖时被冻结,他便含笔尖于口,如此一来,笔尖之毒就释放出来了。
袁彬花费了很多心血,终于查清问题,结果逯杲跑来说,借情报使使。袁彬并不计较,把调查资料送给逯杲。袁彬依旧默默无闻地调查取证,逯杲却与曹吉祥发起碰撞。逯杲本是在曹吉祥的推荐下,才晋升为锦衣卫主管的,现在却与曹吉祥为难,曹吉祥敏锐地觉察到,逯杲必是受皇帝暗中指使。曹吉祥决定再次“夺门”,自己称帝。
公元1461年(天顺五年)7月初二,曹吉祥让侄子曹钦待黎明时,率军拥入皇城,自己率禁军在宫内接应。然而,曹钦的部下中,有个
指挥官是蒙古人,他背叛瓦剌,降于明朝,现在曹钦又要他背叛明朝,降于太监。这让他有些痛苦,便借口小解,把消息透露出去。曹钦情知有变后,直奔锦衣卫头领逯杲家,一刀剁下逯杲的头。然后宣称,他是被逯杲逼迫不过,方才造反。这场叛乱,最后以曹钦跳井自杀而终结。曹吉祥被处死。于是皇帝正式升任袁彬为锦衣卫指挥使。
然而,袁彬的锦衣卫指挥使生涯却稍纵即逝。让袁彬不安其位的人是门达。
门达在锦衣卫的镇抚司衙门中,专理刑狱之事。他也是“夺门”功臣中的一位,但被提拔后却长期未得宠信。在锦衣卫的花名册上,逯杲是他的部下,但在行使职权时,他却要听命于逯杲。现在,逯杲死了,他欢乐起来,经常向皇帝汇报,非常“敬业”,终于得到宠信。
门达走红后,更加飞扬跋扈。他把锦衣卫特务分散到四方,以至于含冤下狱者不计其数,造成狱舍紧张。大臣们被门达搅得日夜惴惴不宁,纷纷向他行贿,以求自保。对于门达,袁彬的态度是:不招惹。然而,袁彬的这种不招惹,对于门达,却是一种无声的挑衅,他打算教训一下袁彬。
公元1463年(天顺七年)4月,一个特务告诉门达,袁彬的一个岳父(某个小妾的父亲)诓骗人钱财。门达大喜过望,忍不住跑到朱祁镇跟前去探口风。门达意思很清楚:他想捕治袁彬。皇帝很担心袁彬受苦,但又不忍让门达失望。所以,他答道:“任汝径治,但以活袁彬还我。”
当门达得偿所愿,命人将袁彬暴打一通时,袁彬心都要碎了。不久门达命令手下,给袁彬构陷几个大罪名,他要取代袁彬的位置。不多久,袁彬便再次下狱。
门达专门为袁彬开辟了一间冬则奇寒、夏则闷热的小号,墙壁厚重无比,无论如何喊叫,声音都无法传出。一天,袁彬的夫人来看望,却不许入内,只在隔日被审讯时,跪在堂下三米多远的地方,大致望几眼。这之后,就再也不准探访。
门达准备“隆重”地给袁彬用刑。在施刑前,把各种酷刑都研究一遍,他还亲自视察一遍刑具。他耐心地为袁彬量身定制了一套刑罚,用刑方式采取由弱渐强式。
首先,门达命人取一根削成近两米长的杨榆条,照实抽打。杨榆条的枝节处削尖,锋锐如匕,用刑完毕,袁彬的下半身鲜血淋漓。然后又把杨木制成的夹棍安缚在袁彬脚上,然后,抄起一根两米多长的大杠子,狠敲袁彬的足胫。袁彬的脚,血涌如流。
接着,按照门达的设计,校尉们给袁彬进行一次“全身按摩”,即“弹琵琶”——用锋利的锐物,剔袁彬的肋骨。袁彬百骨尽脱,屡陷昏迷。已经六十四岁的袁彬想,或许,皇上已经忘记曾经的生死与共。可是,就便皇上对他有疏离之心,也犯不着纵任门达如此折磨他呀。他心里多少是有着那么一点儿怨的。可是,他不恨。他依然眷念皇上,不愿相信皇上遗弃了他。他只求能够再见一眼皇上。
然而,皇帝毫无反应。直到有一个名叫杨埙的人,为袁彬讼冤,皇帝才命三法司重审袁彬一案。杨埙是史上著名的髹漆画匠,曾留学日本,名气很大。袁彬在装修私宅期间,杨埙正任军匠,了解官木的来龙去脉,他慨然作证,说袁彬从未私纳官木。可是,尽管三法司也明知袁彬是冤枉的,却畏于门达而不敢有所表示,在向皇帝做报告时,含含糊糊,模棱两可。
朱祁镇再一次犯难。他苦想半日,终于下旨,命袁彬家属向门达交纳一大笔钱财,保释袁彬出狱;然后,把杨埙关大牢去,任由门达发落,让门达舒舒心;解除袁彬的锦衣卫指挥使一职,由门达担任;着袁彬离开北京,前往
南京的锦衣卫衙署任职,但只是挂名,按月领薪水而已。
袁彬出狱后,稍稍休养,便起身前往南京。想到和此事无关的杨埙,竟然被无辜牵连进去,心情未免酸苦。到南京后,时光悠闲,袁彬时常怀念流亡塞北的经历。读书之余,他将那段经历写成一篇《北征事迹》。
袁彬原以为他的人生就将在回忆中逝去,不料次年,公元1464年(天顺八年)2月23日,明英宗朱祁镇因纵欲过度猝然而崩,入葬天寿山,其长子朱见深登基。新帝一即位,立即把门达发配到荒蛮的广西,袁彬则被召回京都,继续担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