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阳杂记
2007年中华书局出版的图书
《广阳杂记》为“清代史料笔记丛刊”的一种,为清初刘献廷撰,共五卷。此书不编类,是随手记录之作,内容涉及“礼乐象纬、医药、书数法律、农桑、火攻器制”等,以“杂”为特征。所记翔实可信。但此书论识精当,记述精细,固又不可以“杂”而略之。
图书目录
重印说明
前言
刘处士墓表
刘继庄传
卷一
卷二
卷三
卷四
卷五
关于本书
作者:清.刘献廷笔记。全书五卷。书中记载明清杂事、历代典制,旁及地理、 水利、象纬律历财赋音韵、医药等。在地理方面,不仅关心城邑、道路等“人事”,并能探索“天地之故”;即地理环境各因素的相互关系;对物候的迟早,雨旸的先后,皆有所论列。又力主兴修西北水利,认为是经理天下的要务。
刘献廷(1648年—1695年),字继庄,别号广阳子。大兴(今北京市大兴区)人。
图书内容
彭秋水闻人言,南西面为缅国,至此,地皆平坦,无复高山大泽矣。傅弘烈,字竹君,江西进贤人。永历时,为迁江县知县,于王国光麾下投诚,诡云中书,授韶州府同知,升庆阳府知府。上书论平西,上知其忠,密敕广西梧州安置。吴应期岳州失守,退至交水,郭壮图绞杀之,以其失陷封疆也。壮图与应期,有宿憾焉。应期,字维周。舜投四凶四裔,以御魑魅。四裔者,四夷也。余谓四凶在朝,虽为凶族,然有君子所不能及者,是以彼之下驷,亦足以走我之上驷也。不然,亦岂能以变四夷、御魑魅哉?今之君子,且有居中国而身为魑魅者,不知舜何以处之。
清世爵:一品精奇尼哈哈番,二品阿思尼哈哈番,三品阿达哈哈番,四品摆他喇哈哈番,五品拖沙喇哈哈番。东四旗:镶黄,正白,镶白,正蓝。西四旗:正黄,正红,镶红,镶蓝。正黄,镶黄,正白,为上三旗。无王,但有都统,即固山额巾;副都统,即梅勒章京。每旗,满洲、蒙古、汉军,各掌印都统一员,副都统二员。每八旗,满洲有纛章京一员,职与都统等,止管摆呀喇,掌龙纛。每旗,喀把什虾二员,职与副都统等。又东西四旗,各有喀喇昂邦一员,职与都统等,俱单管喀巴什。每旗甲喇章京,满洲六员,蒙古二员,汉军五员,职俱三品。八旗,满洲、蒙古、汉军,共牛录章京一千员,职四品。每牛录下,有分得拨什库一员,职六品;小拨库六名。小拨什库轮班管事,不分人数。每牛录下,马甲三十副,内有工匠一名,喀把什二名;郭吃喝摆呀喇二名;跟王爷大摆呀喇十七名,另有壮大一名;管辖摆呀喇十七名;步甲二十名,无马,不出兵,止守城当差;无帐房,内有步兵拨什库二名。每牛录,铁匠一名,鞍匠一名。每马甲一名,帐房一顶。私自备用者,或二三四人合一顶,听便。马甲箭五十条,弓刀各一。马甲明盔暗甲,大摆呀喇明甲。每都统与摆呀喇纛章京,有织金龙纛。蒙古、满洲无月,汉军有月。王子三尖龙纛,三棱火炎银顶,后有蜈蚣旗二。都统黑缨正边方旗。摆呀喇红缨火炎边旗。梅勒章京无纛,止有标四杆,旗长二尺。甲喇章京本色纛,无蟒。牛录在家,有官纛二杆,汉京(疑当作军)一杆。出兵,加甲喇章京衔,有纛。分得拨什库,遇出战分兵之时,外加甲喇章京衔,有纛。
加甲喇章京出兵,为夸兰大,有纛。小拨什库背旗一杆,方二尺,黑缨。喀把什先锋营壮大,头带翎,有飞虎背旗,方二尺,狐尾。摆呀喇壮大,斜尖本色旗,红缨。甲喇章京俸银一百三十(一本下有一字)两,白米一百三十斛,计六十五石。出兵,有行粮,每月银六两,每日米八合三勺,马草二束,料五升。牛录章京俸银一百零五两,米一百零五斛。出兵,每日加米八合三勺,每月银六两。分得拨什库每年银六十两,米六十斛。出兵,每月加银四两。小拨什库每年银四十八两,米四十八斛。出兵,每日加小米八合三勺,每月银二两。壮大、喀把什与分得拨什库同,摆呀喇壮大亦与分得拨什库同。加蓝大每年银八十五两,米八十五斛。出兵,行粮与拨什库同。马甲每年银三十六两,米四十六斛。出兵,行粮与拨什库同。步甲每年银十八两,米二十二斛。铁匠鞍匠每年银十二两,米二十二斛。出兵,有口粮月粮。摆呀喇每年银四十八两,米四十八斛。步甲拨什库每年银二十四两,米二十二斛。当日原圈地,每人六赏,一赏六亩,共地三十六亩。如家有壮丁二名,该地七十亩,人多者照数加增,当差照人算数。
东西四旗,共乌可勒一员,即九门提督。东西四旗,各喀喇大一员,职与梅勒同。乌可勒喀喇大皆管步兵兼管九门。把门马甲,每门满洲蒙古共二十名。每门有章京二名,食俸八十五两,马夫二名。每甲喇章京管牛录或十三十四十五不等。各甲喇下管加蓝大四名,单管步兵,职五品。步军,满洲、蒙古、汉军各固山大一员,职与甲喇章京同,俸亦同。何督师腾蛟,长沙被害。相传永历中,赠中湘王。万季野述吴汉槎言,乃忠襄王,中湘误也。督师,黎平人,赠黎平王,谥忠襄。汉槎,吴江人。尊人名晋锡,曾为湖广巡抚,故知之甚悉。及检《劫灰录》,乃云:“赠中湘王,谥忠烈云”。隆武讳聿键,终于福建;绍武讳聿钅粤,终于粤西;永历讳由榔,终于夜郎;鲁监国讳以海,终于海外,绝奇。万季野云。
《劫灰录》,乃冯?所著。延,字再来。{??}字,莫侯切。字书,大雨也,未详出何书。田喜{??},字子湄,山西马邑人,辛丑进士,今为内阁学士。?,风吕切,音许,商冠名。《诗·大雅》:“常服黼?。”《礼·王》:“殷人?而祭。”又覆也。又休居切,音吁,义同。毛氏曰:“从吁从月。”误作从曰。或书作?旱,亦误。
冯保之逐新郑,其谋全出华亭,江陵特与闻耳。陶子师云。张献忠在蜀,置平东、定西、安南、抚北四将军,以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四人为之。又以孙可望为前军先锋。
辟臭虫方:用木瓜打碎,烧烟薰之。若加人言少许,其子粒粒皆爆碎。马背之藉鞍,世俗或书作さ。考之字书,さ,悉协切,音奕。《说文》:“履中荐也,又屐也。”《南史》:“齐江泌少贫,昼则斫さ,夜则随月读书。”案此,则音义皆非也。又有さ字,他计切,音替,履中荐也。此则义同而音异。又有さ字,悉协切,音奕。《六书正讹》:“俗作さ,非。”又有屉字,同履,亦非马背藉鞍者。惟有屉字,他计切,注云鞍屉,确是此字无疑。
山东仲家浅庙三进,康熙六年,巡盐御史顾如华建。案碑文,子路父名凫。子路生于泅水,葬于开州。黄巾之乱,宗人迁仲家浅。唐贞观间,封卫侯。宋显庆间,进河内公,又改卫国公。明崇祯壬午,衍圣公孔胤植请于朝,以六十一代孙于陛字玉铉者,为翰林院五经博士,世袭。
永历之走安龙,孙可望将图不轨。行在所有古井,压以巨石,上书符篆。可望询之土人,云:“井有孽龙,昔张三丰锁之于此,不可开也。”可望恃有天命,强发之,水忽涌上,可望惊走,水已及可望膝。土人呼曰:“此龙来朝王,王命免朝,则水退矣。”可望且走且呼,连曰“免朝免朝”,而水来益甚,且及帝居。众又呼曰:“此龙来朝万岁,以万岁命免朝,水其退乎?”遂闻之于帝。众传呼“万岁免朝”,水应声而退,复归于井矣。遂更以石压之。可望自是知天命不在也,其谋始顿息。又永历在滇中,驻跸一山。土人云:“此地瘴气最厉,外人住此,无不死者,万岁不宜留此。”帝曰:“吾居之,何瘴之有?”自此瘴气全消,兹山至今无瘴。
日本国人无不佩刀。兵二,民一,妇无。袅蹄音鸟蹄,银之别名,即马蹄银也。
杨可师曰:宁波人有以鱼须为尺者,色黑若牛角,柔若藤,盖出日本国云。方声远云:“考《邺都三台碑记》:‘铜雀已没水中,冰井尚留其半,金凤上有真武阁,乃独存耳。’案《齐文宣帝本纪》:‘天保九年八月,改铜雀曰金凤,金武曰圣应,冰井崇光。’则金凤铜雀一也,何以碑记之误若此?书之俟考。”
讠布字,普故切,谏也,未详出何书。 讠原字,仓先切,言语和悦也。
《说文》:“徐语也。”又虞怨切,又遇玄切,义皆同。
《乐律参解》四卷,成都杨云鹤先生著,一号研涟先生,颇有发明。《先天图义管窥成疑》二卷,歙州黄为赤子心著,一号葵斋。
李成平家人朱老女,年二十余岁,患怯症,与诸药服,皆不愈。有能求方于神者,先掷笤于神前,以决可医不可医,而后求方焉。竹签三百余根,签书一药于上,于神前掣之,遇签书止字者,则方成矣。朱老女求得一方,服之立愈,甚奇。乃黄连、黄苓、黄柏、麻黄、乌梅、山查、竹叶、灯草之八味也。
朱雪鸿云:明时,松江顾仲言,幼时入陆文靖公宅观灯,为文靖所识拔,相从至京师,因入夏桂洲幕中。久之,以荐受尚宝司少卿。时严嵩入相,仲言识其奸,劝桂洲为之备,桂洲不纳。仲言乃持三百金,属西山僧某买一棺,贮寺中,而佯狂弃官,与群儿行乞燕市。未几,桂洲为嵩所谮杀,尸莫敢收,仲言伺夜与群儿负桂洲身首纳棺中。嵩心知仲言之为也,召而鞫之,仲言大声曰:“是我是我。然终不告公尸处也,问亦何为?且公已杀之矣,又欲弃其尸,此岂国法所在耶?”嵩意解,叱之去。仲言乃扶棺葬之乡,为文祭之曰:“古人曰:‘一贵一贱,交情乃见。’太师有焉。‘一死一生,乃见交情。’余小子何多让焉?呜呼哀哉!尚飨。”
方日生曰:“新城有洞山,长六七里,火而行,或广或狭,不一其处。偶一咳唾,响应若雷,六七声乃止。”
徐芳云:明末辅臣,温刻、周奢、孙愎、李醉。往闻之长老云,岁在甲寅多乱,予初不之信。及按史传,尧之洪水,幽王之得褒姒,吕政之易嬴,新莽之篡汉,皆在是年。而今康熙甲寅,则有吴三桂之乱。其余比比不可竟数,亦阅世者之所当知也。
汪武曹言:“无锡有妖如火,夜飞入人家摄物,乃至数百石米,亦能携之去。惟怕铜锣、钢叉,有人以叉击火坠地,乃一草人。朱书仰焱夜魅巡视南城一带地方,又有击得者,则一纸虎。虎虽不?人,亦能爪伤人,察之,必有一虫附体上,此必有妖人行邪术者为之。自北而南,今至无锡,行将入苏州界矣。”戴皖臣言:“此名麻城法。授之者,发誓不传他人,书符印入墨汁中饮之,而后传法。其发愿文云:‘只愿今生图富贵,不顾七祖入酆都。’云行此法者,其七世祖灵皆入冥狱。”武曹又言:“昆山有飞贼,夜入人家窃物,捉之,则飞身上屋,如鹰隼之疾,不知为人为妖。其脚迹甚小,常入徐道积家。”又言:“昆山有水,忽赤如血。而泗州、盱眙,夜有日出,色赤如血,方位常在己上。泗州望之,如在盱眙;盱眙望之,如在泗州,于初二、十六夜现。异哉!”
汪我武曰:“金山头织屦翁有句云:‘长贫知米价,老健识山名。’”
夏振叔《借山随笔》云:“李自成,陕西米脂县双泉都人。幼为僧,还俗,名黄来,鬻于姬氏牧羊。崇祯三年,入西川贼不沾泥营,自号闯将。祖海,父守忠,坟在米脂县城二百里外三峰子乱山中。崇祯十五年,知县任邱边大绶,令原葬人李成为前导,掘海棺。棺中有黑腕骨如墨,头额生白毛,长六七寸。守忠冢中,盘白蛇一,长一尺二寸,有角。初见人,昂首张口向日,顷之,盘卧如故。守忠骨节间,色如铜绿,生黄毛五六寸许。”
《筠廊偶笔》载宋郡高辛集有异人,不言姓氏,貌若五十许。乡之白发者,自言为儿时见之已如是。每夏饮人以水,有过者,辄呼曰“吃水吃水”。烈日下被羊裘无汗流;裸卧雪中,时饮以酒,一石不醉。
流贼中有号一堵墙者,即孙可望也。
应潜斋《性理大中》云:“科场搜检,始于贾似道。”
?月字,鱼厥切,音月,神珠也。
康熙十三四年间,??城知县赵昕贪黩,所得货载归故乡。时荒乱,乡人夺之,焚其居,赵亦随以狂疾卒于官。引发,??人争拾瓦砾击之;又佯为儋负者,没其余赀。妻子贫馁,至不能营葬。代之者,平湖陆陇其也。到官之日,除弊政,绝馈遗,薪水取给于家,夫人率婢妾以下纺织给鱼莱。日与绅士之贤者,讲道论学,当午辄出粗粝共食。二年诖误去。去之日,留者?訇?訇殷殷遮道而哭,海内争欲望见其颜色。都人士称循良吏,必以陆当之,卒以魏总宪保举复其官。呜呼!贪黩者惨报若彼,廉洁者受用若此,居民上者,可以悟矣。
康熙戊午四月五日未时,娄东地震。
顺治间,吴梅村被召,三吴士大夫皆集虎丘会饯。忽有少年投一函,启之,得绝句云:“千人石上坐千人,一半清朝一半明。寄语娄东吴学士,两朝天子一朝臣。”举座为之默然。
明初军制,仿佛汉之南北军。锦衣等十二卫,卫宫禁者,南军也;京营等四十八卫,巡徼京□者,北军也。而所谓春秋班换兵,独取山东、河南、中都、大宁者,则又汉调三辅之意也。然太祖以卫兵分隶五府,独称五军营。自成祖聚兵北伐归,结营团操,始设五军、三千、神机三大营。时有胜兵四十万,以勋臣二人提督之。至己巳之变,于忠肃选骁骑十五万,分为十营,名曰团营。而其余者曰老家营,仍用勋臣提督,属大司马。天顺初,革团营,八年而复。成化初再革,二年而复,又增为十二营,曰奋武、耀武、练武、显武、敢勇果勇鼓勇、效勇、立威、伸威、扬威、振威,用中贵人监之,曰监枪。正德间,又简精锐六千人,分隶东西官厅为听征。嘉靖庚戌,罢团营东北厅,复设三大营,而改三千营为神枢营,特设提督勋臣一人;又时命文臣协理之,号曰戎政府。崇祯间,外有龙骧左、龙骧右、武骧左、武骧右四卫,为天子禁旅,名勇卫营;后又选京卫幼官应袭舍人六千充护卫,名选练营,而可用者,独有勇卫营而已。
杨可师曰:“康熙己未,遣官祭长白山,集议封典。部覆引五岳例,封为长白山之神。予时心窃疑之,以为岳宜称帝,而仅曰神者,不知始于何代。及壬戌冬,适泰安州,谒岱庙,读洪武初祭告碑文,有云:‘予起布衣,不敢循旧典,妄加封号,敬称为太山之神。’乃知历代原有封号。神之号,始于明太祖,而昭代因之,议者特未言其故耳。”刘献廷曰:“此百王之所不能易也,岂独昭代哉?”
康熙中,于成龙有三。一为总督,一为知府,一为参将,皆有贤声。
康熙丁未,见邸钞云:“六合开河,得黑玉指?一枚,上嵌金牌,凿‘翼德’二字,疑张桓侯故物,但未知字是何体。”
宁都邱邦士维屏,临没,示子钅禾云:“食有菜饭,著可补衣。无谲戾行,堪句读师。”此真有见之言也。
姚江孙见龙,祝发为僧,号水月,居武林坝子门外。言人祸福,辄奇中,浙抚范觐公承谟师事之。康熙十九年庚申十一月十五日,卒于昆山,计其年盖一百五十有九云。
大原王茂京言:吴梅村于壬子元旦,梦两青衣来呼曰:“先帝召汝。”梅村以为章帝也,急往,乃见烈皇帝,伏哭不能起。烈皇帝曰:“何伤?当日不止女一人也。”语毕,命之退。至午门,见悬白牌一面,大书“限吴伟业于八月二十二日到此”。遂惊觉。后果以是年月日病卒云。
龙安梁抟九言:绵州生员张三颠,为张献忠所获。至成都司马桥,题诗桥柱云:“生为明朝人,死作明朝鬼。今赴此江流,不负此江水。”卒遇害。
又云:崇祯十年,李自成陷梓潼,教谕会稽詹嘉言遣百姓出城,贼杀之于坑子上。詹生平所著,有《蜀越互奇》一书。
台湾延平王郑氏,起于明天启四年甲子,至清康熙二十二年癸亥。福建提督施?良逼降之。
郑芝龙子成功,成功子锦,锦子克爽,凡四传,计六十年。
施?良于康熙二十二年六月十九日破澎湖,七月十三日自澎湖进兵,十九日至鹿耳门,入台湾。二十二日,延平王郑克爽奉故明鲁王第八子朱柏、朱慈?广、侯刘国轩、伯马锡蕃等,奉表归降。荆南宁静王朱术桂一门八口,即日自尽。
清康熙二十二年,明永历三十五年也。钱,大于康熙钱,重一钱六分。以红铜为之,每千文作银二两(三十五当作三十七。时距永历亡已二十一年,郑氏铸永历钱)。
台湾郑克爽投诚后,设台湾一府,台湾、凤山、诸罗三县,而以台湾、厦门巡道统之。
明宗室同郑克爽降者九人:鲁王第八子朱柏,舒城王孙朱慈爽,荆州府宁静王子朱俨钅?,建昌府益王孙朱镐,宗室朱镐,南昌府乐安王孙朱镐,荆州巴东王孙朱江,建昌府奉南王孙朱逵(原封建昌,永历改住广东),滤溪王朱慈氵?。后朱江、朱柏、朱逵、朱俨钅?,安插河南垦荒;朱慈?广、朱浚、朱慈?蓍、朱镐,安插山东垦荒。
郑克爽降日,奏缴延平王册一付,延平王印一颗,招讨大将军正印一颗、副印一颗,盖副印用以随带军前者。又郑成功受明御营御武副中军勋戚关防一颗,御营协理行在宗人府关防一颗,御营御武副中军总统御营军务印一颗,忠孝伯印一颗。
甲子东巡,衍圣公献孔融琴一张,周簋一具,王羲之《乐毅论》墨迹一卷,宋拓《圣教序》一卷,文与可《竹》一幅。
阎古古《塞上诗》云:“地高天近星辰大,春少秋多草木穷。”又《栈道诗》:“峰末有峰青汉插,地根无地黑江流。”又《观潮诗》:“月转中宵成白昼,水吞平地作青天。”皆奇句也。
莱阳董樵云:登州海市,不止幻楼台殿阁之形。一日见战舰百余,旗仗森然,且有金鼓声。顷之,脱入水。又云:崇祯三年,樵赴登州知府萧鱼小试,适门吏报海市。盖其俗遇海市,必击鼓报官府也。萧率诸童子往观,见北门外长山,忽穴其中,如城门然。水自内出,顷之上沸,断山为二,自辰至午始复故。
长山长四十里,去登州府北门亦四十里。
又云:涉海者云,尝从海中望岸上,亦有楼观人物,如岸上所见者。
乙丑年正月二十日,京师旧火药局地轰,坏屋伤人无数。丁大年云:明自洪武时,即藏火药于地。穴地深三十尺,实火药于中,上盖石板,再加横木,复覆以土,以备不虞。至崇祯十五年忽轰。十六年更藏八窖,今复发其五。
浙江学使者张衡,丁艰北归。将至高邮,烧其次子坐船。火光不上燎,船中器具皆无恙,尽囊橐镜子铜盘等皆?。王金樵《读律佩Δ》有云:“雷发徽州典肆,内外扃藏金铁物,皆以类化,而封识如故。”两事颇相似。丁大年云:“雷有阴阳,阳者有声,阴则无声而能化物。张衡之事,非火也,亦雷之阴者也。”
康熙十八年七月二十八日巳时地震,京城倒房一万二千七百九十三间,坏房一万八千二十八间,死人民四百八十五名。
乙丑八月初六夜二更,浙抚大堂内火光如斗,自梁滚下,忽化为童子。惊呼守宿将卒逐之,下露台而梁折堂圮。
《史记·外戚世家》:窦太后崩,“遗诏尽以东宫金钱财物赐长公主嫖”。
则是东宫者,太后所居之宫也,而后世概以称太子。考之西汉太后居东宫;东汉以后,太子居之,而东汉太后居长乐宫。
康熙二十三年七月,暹罗国由广东进贡方物三十九种,内象二只;孔雀八只,毙其二;六足龟八只,毙其三,余莫能知。
直隶获鹿县海山石,皆成松形。
康熙二十四年八月,建议侯林兴珠、提督刘兆麟,率福建藤牌手征罗刹国,胜之。
乙丑年九月,蒙古科尔沁多罗札克萨图郡王鄂齐礼、科尔沁镇国公和硕额驸那木齐、科尔沁和硕额驸二等台吉纳苏儿毕力克儿由喜峰口巴邻多罗郡王纳木达、巴邻多罗额驸阿尔布潭由古北口;多罗郡王沙克沙僧厄由独石口;鄂尔多思多罗贝勒宋赖普由张家口,入阙(一本作关)问安。于十八日亲赐宴于城外芦沟桥,陈兵以观之。
宁古塔多榛树,止三尺许,而花大于车轮。夜开,人多不见,相传见者多死云(辽省处处皆有)。
宋牧仲云:“春花落瓣,秋花落朵。”
徐芳《悬榻编》云:“辛丑夏,如皋县伐木造海船,锯一十数围柏木,中有观音像,崖石、水竹、童子、鹦鹉之形皆具,乃止勿解。今以一面嵌县西门僧寺壁中,其一面不知所在。”
广东海关,二年额税银十八万三千四百二十九两一钱五分。
江南海关,二年额税银五万三千六百三十七两九钱。
宁波海关,二年额税银七万四千。
唐祭北海于洛州;宋、明祭于孟州;本朝改祭于混同江,从副都御史徐元珙请也。
康熙二十六年六月初四日,添设贵州七县,曰贵班,曰清镇,曰安平,曰安南,曰修文,曰永宁,曰毕节。而偏桥等二十五卫所,悉行裁并。
崔兔床先生《赠王克诚(克诚,疑王克承)先生园亭诗》有句云:“石身偃仰犹堪丈,松意萧疏不受官。”先生取为座联。
有叩阍人蓝理,自言破澎湖时,洞腹出肠,力战不已。上授以副将,未几,迁总兵。案前古纳肠而战者三人,晋?克、齐彭乐、唐郭琪也,今得蓝理而四矣。
宋时,殿试分五甲。朱考亭中高宗绍兴十八年状元,王佐榜第五甲第九十名,此其据也。
明宗室科举,始于天启辛酉年,允大冢宰李日宣之请也。盖欲借此以减宗禄云。
张司马煌言《甬东道上诗》:“国亡家破欲何之,西子湖头有我师。日月双悬于氏墓,乾坤半壁岳家祠。惭将赤手分三席,特为丹心借一枝。他日素车东浙路,怒涛岂必是鸱夷。”
三族始于秦孝公;五族始于北魏太武帝;九族始于隋炀帝十族始于明成祖。
祁班孙,字奕喜,山阴之梅市人。父彪佳,崇祯时巡按南京;弘光时,又为巡抚,俱有清节。国变,衣冠正笏,坐荷花池沈死。班孙不应试,肆力为诗古文,好结客。康熙元年,以与魏?井交,流宁古塔,至则赂其督帅弛约束。四年,脱身归,匿梅市一年,颇为人知。守令以下物色之,乃下发为尧峰僧某弟子,号曰咒林明,主常州马鞍山寺。喜谈议古今,而恶讲佛法,缙绅先生多疑之,而莫有知其姓名者。言明末事,辄扌?面恸哭。十二年十一月十一日,忽沐浴曳杖绕室大呼曰:“我欲西归,有缘者随我。”如是者终日,观者如堵,骇不敢近。入暮,跏趺垂眉,久之,忽张目曰:“动一念矣。”遂卒云。
李壮序《杜诗》,称元太监纽怜,请以草堂崇祀杜甫,得谥文贞。载在《虞奎章集》中。
汉光武时,省官止七千五百余员;唐时文武官一万八千八百余员;明洪武初,武职二万八千余员,锦衣卫二百十一员;至成化间,武职增至八万一千余员,锦衣卫一千七百余员。
康熙间,文武一万五千六百员,而八旗武职不在是数。文职在京正杂大小二千五百四十六员;直隶正杂五百四十六员,学官三百十五员;江南正杂七百五十九员,学官二百五十六员;山东正杂四百五十七员,学官二百三十八员;山西正杂三百九十二员,学官二百零一员;河南正杂三百四十八员,学官二百三十员;陕西正杂四百八十七员,学官二百九十员;湖广正杂六百三十员,学官二百八十六员;浙江正杂四百二十四员,学官一百七十四员;江西正杂四百八十四员,学官一百八十二员;福建正杂三百四十七员,学官一百三十四员;广东正杂四百五十员,学官一百九十一员;广西正杂三百十八员,学官一百十四员;四川正杂三百五十三员,学官一百九十八员;?南正杂二百六十五员,学官一百一十员;贵州正杂一百四十四员,学官八十二员(共一万一千九百五十一员)。武职,直隶、
山西三百六十六员;陕西三百三十九员;山东一百二十八员;河南三十五员;江南四百十六员;浙江二百零六员;江西一百零九员;福建一百九十七员;湖广一百八十九员;广东二百七十六员;广西一百九十八员;?南一百员;贵州九十二员(共二千六百五十三员)。
明设蓟辽总督,辖顺天、永平二巡抚;宣大总督,辖宣府、大同、山西三巡抚;三边总督,辖延绥、甘肃、宁夏三巡抚。
明之内阁,中书省也;六部,尚书省也,惟无门下省耳。然六科之设,即所以补之。
阁拟上,或改票,或依拟;司礼秉笔票朱,发下锦衣卫直房,分送六科;六科然后发部。
阁票分送诸辅,其权则在中书。
锦衣卫职掌有四:护卫一也,缉访二也,刑名三也,直房司□四也。明制:诸镇先有总兵,后添设巡抚,其署衔则曰参赞军务;其无总兵官及后设总兵者,则曰提督军务。
蓟辽总督驻密云,三边总督驻固原,宣大总督驻□□,甘肃、宁夏、延绥曰三边。后以总督驻固原,更曰四镇。
今人称督抚纠参之本曰“露章”,不知露章之名,盖始于汉时何武也。武为扬州刺吏,所举奏二千石长吏,必先露章,服罪者为亏除免之而已。今其名存而其义不可问已。
丙寅年,荷兰噶?屡吧王耀汉连氏甘勃氏,差使者宾先巴芝、通事林奇逢等,进贡方物四十种:大珊瑚珠一串,计六十八颗;照身大镜二面;奇秀琥珀二十四块;哆罗绒十五匹,内黄色一匹、白色二匹、乌色四匹、朱红色二匹、葡萄色一匹;中哆罗绒十匹,内红色二匹、乌色八匹;织金大绒毯四领;乌羽缎四匹;绿倭缎一段;新哔叽缎八匹;中哔叽缎十二匹;织金花缎五匹;白色杂样细软布共二百一十九匹;大自鸣钟一座;大琉璃镫一员;聚耀烛台一悬;琉璃盏异式计五百八十一块;丁香三十担;冰片三十二斤;蜜甜肉豆蔻四瓮;镶金小箱一只,内丁香油一罐、蔷薇花油一罐、檀香油一罐、桂花油一罐;葡萄酒二桶;大象牙五枚;镶金鸟铳二十把;镶金马铳二十把;连彩色皮袋二十佩;精细马铳十把;连绣彩皮袋十佩;精细小马铳二十把;短小马铳二十把;连火石一袋;精细鸟铳十把;镶金佩刀十把;起花佩刀二十把;双利刃剑十把;起金花单利刃剑六把;照星月水镜一执;照江河水镜二执;雕制夹板三只。
丙寅五月,内土鲁番国回王阿不喇米札法儿减的也民巴哈都儿阿子汉,遣使无路火者等,进贡西马四匹,达马十匹,单峰骆驼二只,鸦虎一联,黑鹰一联,西洋布二匹,玉石一千斤,金钢二钱,西弓二张,西品二块。
粤东人有《咏时事诗》:“大将赐来黄带子,亲王自领绿旗兵。”又《送人发遣辽东诗》,中联云:“南国佳人多塞北,中原名士半辽阳。”皆绝唱也。
王文恪公曰:“周之时有三朝,库门之外为外朝,询大事在焉;路门之外为治朝,日视朝在焉;路门之内曰内朝,亦曰燕朝。”玉藻曰:“君日出而视朝,退适路寝听政,盖视朝而见群臣,所以正上下之分;听政适路寝,所以通远迩之情。唐皇城之北南三门曰承天,其北曰太极殿,又北曰两仪殿,古之外朝、正朝、内朝也。宋时,常朝则文德殿,五日一起居则垂拱殿,大朝贺则大庆殿。侍从以下,五日一人上殿,谓之轮对。必述时政利害,内殿引见,亦或赐坐,盖三朝之遗意焉。国朝,大朝会则奉天殿,即古之正朝也;常朝则奉天门,即古之外朝,而内朝独缺。然华盖、谨身、武英等殿,犹内朝之遗制也。”
梁?林先生《赠崔兔床诗》曰:“白头何处说中原,短筑无声泪已吞。筚路半荒公子室,?虬谁返大夫魂。秋惊<韦长>矢呼龙子,戍冷蒿藜走兔村。惜杀函关旧兵法,西风吹恨上夷门。”
万都尉炜第七子,出姓许,在旗。为仪真知县时,刘雪舫在江北往拜之,刺署眷弟。许见之,甚怒,不为礼,以其布衣而俨然眷弟也。王昆绳曰:“其怒也固宜。许为瑞安大长公主子,与光宗同行辈;刘则新乐侯公子,与烈皇帝同行辈,是当称晚矣。”克承先生曰:“先朝戚畹通不叙行辈,大率以眷弟往还。瀛国太夫人八十寿,嘉定伯周奎署锦屏,亦止眷弟,他可知矣。”异哉!
梁?林先生《赠栖霞瞿庵和上诗》,其一云:“入眼残山十五年,大江南北影凄然。六朝水逝荒钟下,百战人余夕照边。白首芦花悲雁塞,枯心柏叶问龙禅。
石铛折脚黄梅熟,消息应先智者传。”其二云:“孤磬残椒礼白云,高丘兰若再逢君。三生梦冷鹧鸪语,万壑声消雀鼠群。雪窟坐从天外老,风涛不向定中闻。
晨宵起看峰头日,别有心香柏子焚。”
王昆绳曰:“二十一史中,两汉、晋、六朝、隋、唐皆曰‘书’,南、北、五代、宋、辽、金、元皆曰‘史’,不知史乃官名,不可以名书也。虞、夏、商、周皆名‘书’,而‘史记’云者,史官之所记也,名不正则言不顺。千年以来,无人发此义。一字之失,所关不小。”
刘青士、潘文山、朱子皇偕隐处州缙云县,易衣而出,耦耕而食。岁轮一人出游,一人办赋役,一人力田圃。所著之书甚众,前朝史传,已有成书。张苍沦云。
人当少年时,用力于心思;中年时,用力于言行;老年时,用力于文章。
中湘王何腾蛟,字云从。镇国公堵荫锡,字牧游。阁部史可法,字宪之。
蔡瞻岷曰:“治天下必用申、韩;守天下必用黄、老。”
又曰:“明只一帝,太祖高皇帝是也;明只一相,张居正是也。”
瞻岷论史,于司马子长后,最叹服陈寿,以为有良史之才。
马嘶如笑,驴鸣似哭。
凡泛水诸禽,其脚中空外连,如鹅鸭之类是也;水边诸禽,其脚皮半连,如鹤鹭之类是也;若鸡不近水,则中实不连矣。李含英云。
临?关在邢台县南。关左倚高山,右临?水,势甚雄壮,然山顶之烟墩炮台,今诚虚设矣。个臣云:彰德府道南半里许有土台,台高二丈余,阔里许,上造小圆城,城内松柏甚茂,扁曰“古?里城”。
明世宗命内臣苏杭织造,大学士杨廷和曰:“历考洪武、永乐,下及天顺,并无此。有之,惟成、弘间一行耳,可谓织造为累朝故事乎?”廷和由此致仕。
凡木围五六尺长八九丈者,非数百年长养不成。即有成者,中多虚空,凡虚空起于内灌。有天灌者,自上灌注而下;有地灌者,自下蒸湿而上;有人灌者,中有朽眼,湿从而入,气蒸而上,湿注而下。故大木即有十余株,可采用者,不过三四而已。
丰熙,鄞人。与其子坊,皆善造伪书。
乳香、薰陆香考异。恭曰:“薰陆,形如白胶,香出天竺者色白,出单于者夹绿色,香亦不甚。”?曰:“案《广志》云,薰陆香是树皮鳞甲,采之复生。
乳头香生南海,是波斯松树脂也,紫赤如樱桃,透明者佳。”禹锡曰:“案《南方异物志》云,薰陆出大秦国。在海边,有大树,枝叶正如古松,生于沙中。盛夏,木液流出沙土,状如桃胶。夷人采取,卖与商贾;若商贾不至,则自食之。”
宗?曰:“薰陆木叶类棠梨,南印土界阿叱厘国出之,谓之西香。南番者更佳,即乳香也。”
江宁孝陵之侧,为灵谷寺,乃太祖以此地易宝志公塔处也,颜曰“天下第一丛林”。大殿悬齐景阳钟,钟界为二十四方,方悬一杵焉;界各为律,清浊高下,各为一音,略如今之韵锣焉,而备之于一钟,异哉!
吴三桂即伪位于衡州雁峰寺侧,筑坛而祀。祀文用檀香版镂字,涂以石青;燔柴用纯牛杀之,去污秽,实以檀末而柴焉。
董显忠,绰号董浑,为王铁山标下将官。尝送铁山归高邮,以铁山力,至?
南布政。子廷恩,字天与,今为衡永郴道。
?南曲靖府知府李率祖,字素园,铁岭李氏也。王辅臣为总兵时,与之交好。
辅臣升平凉提督,王景为总兵,与率祖不协。率祖参其放饷不会同文官,平西参其多事。上命大臣勘问,景革职,率祖降级。
宣城令吴正中,绍兴人。起家吏员,入为兵马司,随洪经略至湖广长沙守道。
长沙总统将军高起龙,妻陈氏,庐州人,幼为张献忠所掳,后归高氏。起龙总兵?南时,有?南府经历陈某者,庐州人,往谒高,值高他出。其妻闻陈庐州人,疑之,立屏后,问其家世、居处、父母名氏皆合。又曰:“有姊幼为贼掳去,不知所在。”高夫人曰:“汝识其人否?”曰:“忘之矣。但予幼时顽劣,姊强负予,予曾啮姊臂伤焉。惟记此事。”高夫人大哭而出,乃兄弟也。陈因以得所,升武清知县云。
楷树子如蔓荆实,有红黑二色。黑子打油,可以点灯;红色者中空,无用也。
郝天挺《唐诗鼓吹》,出手腐板可厌,何近人家弦户诵乃尔!无怪其出手即作学究语也。
偶与宗夏论《易》,因谓之曰:“《易》无思也,无为也,本是说易,易即是蓍卦。诸家皆就人上说去,于是有无将迎不安排之说。此处,考亭之说为得之。”
又论《老子·不尚贤章中》云:“‘不见可欲,使心不乱’,乃承上二句言。
盖贤也货也,皆可欲也。上之人尚贤贵货,是示民以可欲而乱其心也;惟不尚不贵,则不见可欲,而使民之心不乱。本是明白直截,后人却截出此句,就自己学术上说,反说老子说得不是。嗟嗟!不深理会其言,而遽非之,宁不令柱下笑人邪!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四其字皆就使民上说。”
偶与日宏论诗,因谓之曰:“性情一也,而有十五国之不同,微乎危矣。”
乘除之法,唐九执婆罗门,以书为计,其学不传久矣;回回土盘,未广流布,世亦无有知者;泰西来宾,书数始为合一。余别有《序》一通,推论其故。汤道未更制方筹,尤为奇创;与盘珠而三,皆绝世之奇构也。
徐炳文,梅堰人,孔东塘门人,尝辑《二十一史孝子传》。读其《两晋》一册,殊有可观。
辛未春,戛尔旦提兵忽抵西口(噶尔丹内犯,在庚午夏,此误),京师戒严,每牛录下枪手派至八名,几于倾国矣。城内外典廨尽闭,米价至三两余。
曾天妹,青藜幼子也。青藜死,榇归,其如夫人亦死。天妹幼无所归,奉世抚之如子,此今人之所难也。
舟中读张戴人《儒门事亲》一书,觉耳目一新,颇有悟入处,真医学士中申韩也。
寒山赵凡夫先生六书之学,近代人无出其右者。其《说文长笺》,虽未尽合于理,然亦弘博可观矣。先生以谐声之故更求之等字。有真定淖公,先生师之,供养于法螺庵,与先生衡宇相望也。
淖公精《五天梵书》,以大梵书题法螺庵额,曰“达摩商亻去”,至今犹在。洪武二十三年,《洪武正韵》,颁行已久。上以字义音切,尚多未当,命词臣再校之。学士刘三吾言:“前后韵书,惟元国子监生孙吾与所纂《韵会订正》,音韵归一,应可流传。”遂以其书进。上览而善之,更名《洪武通韵》,命刊行焉。今其书不传,仍行《正韵》。
今爰书中,有大诰减一等,自死罪外,无一不然,此未知立法本意者也。明太祖颁行《大诰》,一切官民人等,户户有此一本。若犯笞杖徒流罪,有者每减一等,无者每加一等。今民间虽有此本,顾概有减等,而不闻有加等,此因仍之误也。然徒杖笞减一等者,犹未相远;流配一减,即为徒罪。以律“二死三流”,同为一减故也,因以流罪废而不用,而律为空设矣。然流罪下死刑一等,尽有情罪深重者,降而为徒,法实不蔽,奈何因仍而不改乎?
禁中,端午有龙舟骠骑之戏。骠骑者一人,骑而持帜前行,后骑继之,各于马上呈弄伎巧,盖以习骑乘云,实元制也。龙舟,似亦有习水师之意。
永乐时,禁中有剪柳之戏。剪柳,即射柳也。陈眉公云:“胡人以鹁鸽贮葫芦中,悬之柳上,射之。射中葫芦,鸽辄飞去,以飞之高下为胜负。往往会于清明端午日,名曰射柳。”
宣德十年十一月朔,当颁历,以是日日食,移于十二月朔;成化十五年十一月朔,值冬至,移十月朔;弘治三年十一月朔,值冬至,移望日。前此颁历,皆在十一月朔,嘉靖间,始改十月云。
旧制,殿试在三月朔日。成化八年,以悼恭太子发引,改于十五日,至今因之。
正统十一年正旦日立春,礼部言:“二节同一日,宜杀立春日。”从之。天顺五年十一月十一日万寿圣节,又值冬至,礼部言:“二节当行庆礼。”然致词各异。
儒者谓管仲煮海,为伯国之术,然历代行也,未有能废者。明朝国赋,所资于盐尤溥,以近日计之,岁岁入余盐课税等银约一百万三千两有奇。各边中盐引价约五十六万七千两有奇,其于全赋,盖五之一云。
永乐取举人监生年少者,入翰林院习夷字,以通事为教师。科举时,任其应试,卷尾识译书数十字。三场毕,送翰林院定去取,仍送入场填榜,盖优典也。
中榜后,改为庶吉士,仍习译。其后习译益多,中第者益众,有一榜中三十余人者。天顺中,以奔竞者多,乃革之,而用民间子弟。
洪武乙丑科,丁显为状元,练子宁为榜眼,花纶为探花。子宁有《送花状元归娶诗》,以状元称花,不晓其故。考宋时称鼎甲者,皆为状元,或以是也。是年,黄子澄以三甲改庶吉士,今状元考与翰林题名,皆以黄为探花,而遗纶名。
盖是科题名碑有缺,故误传耳。
曹鼐以典史中状元,人皆知之。洪武辛未,榜眼吴言信,福建邵武人也,以钞局副使中,人多未之知也。正统壬戌,又有松陵驿丞郑温中第。
嘉靖中,南给事高鹤者,绍兴人也。尝具疏劾严氏姻亲,忤旨降县丞,稍迁凤阳属邑令。偶有严氏家奴,乘传过其邑,鹤执之,杖至六十,曰:“烦尔以此杖寄尔主。”不久为严所中,免官。陶祭酒撰《高墓志》,不载此事。
严嵩末年,有分宜令,麻城人也,忘其名。在京候嵩于私第,坐旁室中,俄有家奴从内出,令见而起,奴乃叩首令前,令惊曰:“若何为行此礼?”奴曰:“我主盛满已极,旦夕祸作,奴辈皆不免,此时得公稍宽捶楚足矣。”严氏败,令治其家,是奴亦在治中。令识其人,特释之。呜呼!此奴贤知,过其主远矣。
杨继盛《劾严嵩十恶》,内有子孙冒边功一事,下兵部查覆。聂公豹为本兵,袖一稿,谓诸司曰:“吾意已定,此功皆实不虚,诸君勿多言。”是时王公遴为主事,与同官齐声曰:“此稿乃某人所为,不可用。公今日当为万世持公论,何但为一时免祸计耶?”聂艴然起,入火房,且行且诟,趣具稿奏。时杨公博、张公时彻为左右司。杨默然无言,张言此事不可但已,牵杨袖随之入,谓聂曰:“如公所言,则事激而祸延缙绅不休,不便。愚以为第缓之可耳。公何不说严公,使自辞军赏,则部可无覆,而诸司意释,公论且不废矣。”聂大悟,从之,于是疏入。肃皇听其辞,而更受锦衣百户,诸贤幸无摧折,张一言之力也。
陈文伟,武昌人,膂力过人。尝五更之田间,猛虎扑地而来,乃两手搏虎肩,而足蹴虎势,虎死。后应会试,场屋火,以右手抵墙头,左手持同事人履,肩而出者几千人。火势迫,乃揖后至者曰:“吾力只此矣。”遂名动天下。后为山东安丘令,流贼百余人掠库,文伟敕群吏:“第谨簿书。诸宝藏,吾无虑也。”群贼大掠库金去。良久,问左右曰:“贼去几何?”曰“三十里矣。”敕左右以一骑一弹来,驰赴之,问诸贼孰为首者,弹左耳,中之;又弹右耳,中之,贼大骇,伏地请死。文伟曰:“好为我送库金还。”群贼惟命,文伟以一骑尾其后。抵县,群贼请死,文伟曰:“我何有诸贼奴?”各杖三十遣之。文伟自负拓弛,意不以见功也,御史竟以纵贼论劾,免官罢归。
穆庙在裕邸时,邸中例有所给,于常禄外,积户部者三岁弗敢请,岁用窘甚。
承奉谋之曰:“非贿世蕃不可。”请王帑得千金,以王命谒世蕃而致焉。世蕃欣然受之,以属户部,即与三载给。世蕃时夸于人曰:“天子儿尚行金我,谁敢不行金者?”华亭谈其事曰:“世蕃真天大胆也。”
乡贤名宦有祠,公典也。不惟有司不当私其人,虽子孙亦不当私其祖父。昔刘阁老健为相时,河南有司欲以其尊公及一某公并入乡贤,告之刘,刘谢曰:“吾乡贤祠,有二程夫子在,吾父何敢并焉?至如某公,固自当入。”呜呼!刘公之见远矣。夫祖父无明德,而强列俎豆,是辱之,非荣之也。近日士夫无一不入乡贤,木主委积,至列之案下,谓此乡宦祠,非乡贤祠也。
画者,象也;值其画者,变也。潜龙勿用者,辞也;用其辞者,占也。斯义不明,而附会无不至矣。
《易》终于《未济》,斯天道之不穷乎?《书》终于《秦誓》,斯气运之将变乎?《诗》终于《商颂》,斯文弊之复质乎?《春秋》终于《获麟》,斯王道之永久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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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阳杂记.豆瓣读书.
最新修订时间:2023-02-20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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