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孟兰
晋察冀军区四纵10旅30团8连2排长
常孟兰,晋察冀军区四纵10旅30团8连2排长赞皇县张楞乡北竹里村人,1944年参军。军事片《集结号》谷子地原型人物。
人物介绍
其实早在1999年中央电视台在《东方时空》栏目中就曾播出过一段关于他的纪录片——《为了那声军号》。
1948年11月19日时任晋察冀军区四纵10旅30团8连2排长的常孟兰奉命带领7名战士执行阻击任务,掩护全团撤退,他接到的命令是:不管有多难,在听到号令之前不准撤退。最终七名战士全部牺牲,但却因此都背上了黑锅。
到底军号有没有吹响,为了在战斗中牺牲的战友,常孟兰进行了48年感人肺腑的追寻。他跑了东北三趟,差点冻死,去了几次北京却一直都没有结果。1996年他终于得到老部队的信息,此时他已经是年过七旬的老人。
他得知,他的战友大部分牺牲在朝鲜战场上,其中包括他当年的团长和连长,这就意味着常孟兰期待揭开的军号吹响没有的真相将成为一个永远的迷。50年后他和他当时的团长见了面,只不过他的团长已经长眠于石家庄的烈士陵园。面对长眠的团长,他说:“团长,俺的任务完成了,打的苦啊,没有子弹打了……”,泪流满面的他向团长的墓碑敬个军礼,然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2005,完成部分心愿的常孟兰因病去世,虽然找到了昔日的部队,但是常孟兰没有谷子地那么幸运,在他心里,号角是否吹响,依旧是个迷。
人物事迹
掩护部队转移,约定听到号声撤退
这个真实的故事还要从1948年11月19日说起,故事的主人公常孟兰时任晋察冀军区四纵十旅三十团三营八连二排排长。
那是一个血色黄昏。常孟兰所在的团正在向关外转移,与国民党“暂三军”主力于北京延庆县桑园镇的古长城脚下不期而遇。
敌人一时摸不清虚实,开始停下来排兵布阵。当时的形势是敌强我弱、走为上策,团首长当机立断,决定借着即将降临的夜幕的掩护,立即撤离,甩掉敌人,防止被敌人一口吃掉。为保证大部队安全撤离,团首长只好把“断后”的任务交给八连。八连连长何有海又把在最前沿牵制、吸引敌人主力的任务交给了常孟兰,命令他带五班的7个人执行这项最艰巨的任务。连长带领连队其余的人在大部队和常孟兰等人之间接应,并提防其他方向可能出现的敌人。
连长命令常孟兰在敌人的必经之路阻击,只要他们能够拖到天彻底黑下来,大部队的安全就有了保障。“完不成任务,不准后退半步!能完成任务吗?!”连长大声地问。
“能!”常孟兰和他的7个战士响亮地回答。
连长带着连里其他战友要转身离开时,常孟兰问:“连长,那我们什么时候撤退?”
连长说:“等我在山那边吹响一声长号,你们就完成了任务,就可以撤出战斗了。”
2——奋战一个半小时,军号始终没有吹响
今天看来,常孟兰他们接受的是一项必死的任务。
常孟兰和他的7名战友在山道上摆开阵势,常孟兰专门安排了一名宁晋籍小战士离开阵地100多米,在一个高地隐蔽,摘掉棉帽,专门倾听山那边的军号声。8个人心里都清楚,那一声集结号,连着自己的命啊!
在一段听得见心跳的等待之后,敌人冲进了射程,战斗打响了,敌人一波一波地冲上山路,又被常孟兰带着战士们用机枪和手榴弹打退。身经百战的常孟兰感觉到,在他参加的所有战斗中,哪一次都没有这次这么艰难,敌人数量也许有一个军!因为山下分明有汽车和坦克的声音。
战斗打响有二十多分钟了,天已经黑了,对面敌军如山,眼看几个人很难坚持,负责听号声的小战士沉不住气了,急匆匆地跑过来对常孟兰说:“排长,这仗没法打,这不是明摆着送死吗?估计这会儿咱们的部队也走出去有一截子了。再说,天马上就黑了,敌人不见得会追咱们的。干脆,咱悄悄撤走算了。”
“继续打!”常孟兰坚决又几乎是绝望地下着命令,他喊:“号声不响,我们就不能撤,违者就地执行纪律!”
8个人,就这样悲壮地进行着顽强的阻击。他们居高临下,艰难地打退敌人的3次进攻。子弹、手榴弹已经打出去多半,8个人精疲力竭,有人负伤了但仍咬牙坚持,等着那一声军号。这时,他们已经坚持了一个半小时,天已漆黑了,黑暗淹没了背后的山野,大部队肯定已安全转移,任务肯定已完成,战士们再次催促常孟兰撤退。
但那一声军号,还是没有吹响……
常孟兰猜测,也许是连长在那边也与敌人接上火了,也许是他们在激烈的战斗中没有听到连长在远方吹响的军号,也许是连长已经带队离去,也许是连长忘记了吹军号……但他坚持着,无论是怎样的一个也许,只要没有听到军号响起,他们就得一直顶下去!
敌人第四次进攻改变了战术,先打来一颗照明弹,把几个人的阵地照得一览无余,然后一阵猛烈的炮击,常孟兰看到两个战士当场牺牲……很快敌人就冲上来了,双方胶着在一起,活着的几个人各自为战,谁也顾不上谁了。常孟兰提着一挺轻机枪,在纷乱的敌群中杀出一条血路,在黑暗中突围而去。也许是夜幕的掩护,也许是黑暗中的敌人怕伤了自己人不敢轻易开枪,常孟兰竟奇迹般突围出来,一口气奔出几十里地。
3——那声没听到的军号,一个老兵永远的心结
突围后,常孟兰先是沿途打听部队的行踪,一直找了好长时间。因为当时战事频繁,没有人知道他所在部队的确切音信,常孟兰只好回到了老家赞皇县张楞乡北竹里村。
奇迹般活了下来,常孟兰开始了他一生的愧疚和牵挂:剩下的几个战友估计都牺牲了,他们的死都和自己坚持等那一声约定的军号有关。此外,更重要的是,他认为自己作为一名军人,做事必须要有始有终,那场阻击战的战况还没有向部队复命,就等于阻击战还没有结束。
1949年10月1日开国大典后,常孟兰北上北京,找到了北京军区一个专门负责收容战争中失散人员的部门,部门的首长确认了他的身份,给他开了介绍信,发了路费,让他暂时回家等候消息。然而一晃两年过去,他没等到任何音信。于是他又一次去了北京,但负责接待的同志却告诉他:他所在的部队已入朝作战,让他回家待命。常孟兰牢记军人服从命令的天职,于是回家继续等回音
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年复一年的等待中,常孟兰不甘心就这样干等。40多年中,远到东北、山西,近到石家庄、保定,都留下过常孟兰苦苦找寻的足迹,找老战友,找军区、部队,但每次都是一无所获……
每当失望地回到家,常孟兰都觉得自己活在一场梦里,他不敢相信7个战友全部牺牲,他曾幻想着他们有人还活着,会和他一起去见连长,汇报当时的战况,也问问连长,为什么他们没能听到那一声期待的集结号。
常孟兰也曾到过几个战友的家乡,除了他亲见牺牲的两个战友外,其他5人也一直下落不明,他几乎不敢面对战友的家属,那一声军号成了常孟兰永远的心结。他期望着有一天自己能找到自己的部队,归队,因为他一直以为自己还是一个兵。
4—— 热心将军帮助,打听到老部队下落
1984年,某军事学院在北竹里村北建了一个训练场,不时有成群的学员来此训练,这让常孟兰很兴奋,像见到了久别的亲人,他主动找到负责的军官,要求帮部队干点活。从那时起,驻训的学员一到,他就到营房里帮助烧水干活。
渐渐地,官兵们知道了常孟兰的身世,对他也很亲近。老人冬天里每天过来帮着烧锅炉,风雪无阻,部队首长想给他点报酬,被他坚决拒绝,只好送一些米面。不过官兵们每次给他旧军服,他都非常欢喜地收下,部队首长让他在伙房吃饭,他也不客气。
隔一段时间,常孟兰通过拾废品凑一点路费,就外出寻找老部队,看他一次次失望而归,官兵们对他很同情。后来,学院的副院长王定庆少将也认识了老人,他深深为老人的坚定的信念所打动,驻训的时候还专门到老人家看望他。
常孟兰恳请王定庆少将帮助他打听老部队的下落,让他能在晚年归队复命。热心的王定庆将军郑重地答应下来,通过部队的战友四处打听晋察冀军区四纵十旅三十团的下落。
年代已久,部队的建制已有许多变化,直到1996年初,王定庆终于确切地打听到,沈阳军区集团军便是常孟兰当年所在的晋察冀军区第四纵队,而驻在辽宁本溪的一个地炮团前身就是常老所在的三十团。
5——48年后,向年轻的团长报告归队
听到找到老部队的消息,71岁的常孟兰激动得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就要动身。当时已是年关,家人急忙阻拦老人,但哪里能拦得住?
带上儿子给的过年钱、干粮、行李,常孟兰一早就出发了,从河北到东北,再到本溪,一路艰辛不可言表。到了本溪,才知道部队已换防到一个小镇,他在车站蹲了一夜。第二天是大年三十,几乎没有车辆,好不容易搭上一辆车来到小镇,天已黑了,又下起了大雪。打听到部队营房还有几公里,常孟兰一咬牙,拿出当年的军人气概,在大雪中步行前往营房。
由于又饥又冷,年老体衰,在望见部队门口的灯光时,常孟兰终于支持不住了,艰难地爬行,最后险些冻僵,还是部队一辆拉给养的车发现了他,将他救回营房。
老人讲述完自己的经历,部队的王团长惊呆了,老人叙述的故事发生在48年前,这比他的年龄还要大,但他在团史里知道那次悲壮的阻击战。
王团长终于认出了眼前这位老人,团荣誉室里那张被放得大大的照片上便有常孟兰。
那是当年解放石家庄后,时任《晋察冀日报》记者的作家杨朔为三十团“有功之臣”拍的合影。当时,常孟兰率突击二排第一个抢占石家庄外围的制高点云盘山(今石市丰收路附近一处古墓墓丘,现已不存)立了大功。
缓过劲儿来的常孟兰看着眼前年轻的团长,老泪纵横,起身、立正、敬礼,大声喊:“报告!团长同志,原晋察冀军区四纵十旅三十团三营八连二排排长常孟兰,奉命于1948年11月19日带领五班七名战士,在延庆县桑园镇执行阻击任务掩护全团撤退,按照上级命令,坚持到最后,在战斗中我与部队失散,两名战士牺牲,其余人员下落不明……请首长指示!”
年轻的团长激动地回礼回答道:“常孟兰同志,我代表团党委对你和你的战友在多年前的那场阻击战中所表现出的巨大牺牲表示衷心感谢,对你在战斗中所表现出的大无畏的气概和你对组织交给你的任务的负责精神致以崇高的敬意!你们的战斗任务完成得非常出色!”
6——一生都是一个标准的军人
部队首长核实了常孟兰的身世之后,曾想把他送到荣军院安度晚年,被他拒绝了,他说:“我找部队是来交差的,不是来要待遇的。”
后来,部队的同志经查阅资料,告诉常孟兰,当年他所在连队的连长何有海等人均已下落不明。当时连长为何没有按照约定吹响撤退的军号,已成一个永远的谜。
一周后,常孟兰谢绝了首长的挽留回到家乡。回来后不久,赞皇县有关部门根据部队寄来的信件,给他落实了老兵待遇,每月几十元的生活补贴,就是这点补贴,他开始还坚辞不受。
找到老部队后,常孟兰老人生活得很平静,仍是时常去部队的营房帮忙,2004年农历十月二十九,常孟兰老人安详辞世。
在北竹里村的乡亲们的记忆里,常孟兰一直是一个“另类”,行走坐卧几十一直保持军姿,70来岁时还能敏捷地翻越墙头;除了军服,别的衣服从来不穿,即便儿子媳妇给买了也不穿;他的脾气刚直暴烈……这些让他与普通农民们一直有很大的差异。即便是与家人村人闲坐聊天,很少说种地过日子,只说当年打仗的事。常孟兰的大儿子常贵文说,在他的记忆里,从他很小的时候起,父亲就经常外出找战友、找部队,光东北去过三次,有一次回来脚都冻烂了。家里条件一直不好,除了他们给的一点钱外,父亲还经常拣废品凑路费。
一直在部队营房看大门的常发明说,常孟兰老人就是特别“待见”当兵的,见到他们格外亲,见到学院的首长,总是“咔”地立正、敬礼。
常孟兰的儿子常贵文、常贵斌还告诉记者,他们也知道父亲的事迹被改编成电影的事,全家人都很高兴。
电影《集结号》根据小说《官司》改编,2007年12月21日,记者采访了《官司》的作者杨金远。杨金远明确地表示,小说最初的触动就是常孟兰老人的故事,小说和电影中添加了许多艺术创造
如今,赞皇许多人都以常孟兰老人为骄傲,称他是赞皇的光荣;网友们说,无论常孟兰的故事是不是确切是《集结号》的原型,常孟兰都堪称解放军的军魂。
最新修订时间:2024-10-25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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