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喇嘛
蒙古历史人物
黑喇嘛,本名丹毕坚赞,也称丹宾坚赞、丹宾。出生在俄国西蒙古杜尔伯特部,1910年到新疆,1911-1912年率军袭击驻科布多的中国军队,并对汉人及回教徒集体屠杀,1914年关于他的暴行的报告送到沙俄政府处,被沙俄政府送进监狱,1917年获得自由。1919年在外蒙古与中国军队作战,1921年同流亡到外蒙古的白俄军队合作,同年失败后逃至新疆成为土匪。1924年被一支苏俄远征军斩头。
人物生平
早年生涯
黑喇嘛早年在伏尔加河流域过着游牧生活,因为参加了十二月党人的活动。曾被沙皇关进监狱,但他成功的脱逃。远远躲到西藏,研习密宗教义,自称获得了高超法力。
从1911年辛亥革命到1917年俄国十月革命内陆亚洲地缘政治发生剧烈动荡,为黑喇嘛咸鱼翻身提供了难得的机遇。清帝退位后,外蒙古政权在沙俄支持下加快了脱离中国的步伐。这时候,黑喇嘛摇身一变,成了外蒙古独立的急先锋,1912年黑喇嘛作为西蒙古军队的最高统帅带兵攻打与新疆比邻的科布多城,他攻克了这个原属大清的西部重镇,将城中的非蒙古居民赶尽杀绝。就在这个时期,他和当时新疆的统治者杨增新结为死敌。
库伦,也就是蒙古国的首都乌兰巴托,黑喇嘛受到英雄般的礼遇,他被库伦当局授予“公”的头衔,称为“呼图克图”身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惜好景不长,黑喇嘛很快开始走下坡路,并最终走上了不归路。在前苏联主导的外蒙古革命中,黑喇嘛错误的判断了形势。他站在白军一方,成为外蒙古革命党人的死敌。后来危害中亚的白军首领恩琴男爵很快被红军处决。接下来,红军在整个外蒙古西伯利亚悬赏捉拿黑喇嘛,死的活得都成。孤掌难鸣的黑喇嘛逃出科布多开始了他的亡命之旅,四面楚歌中,黑喇嘛不知何去何从。
占山为王
黑喇嘛选择落草的第一个目标是中国新疆,他先看上了巴里坤的三塘湖,因为离外蒙古太近,他又盯上了地处新疆东大门的淖毛湖松树塘等地。由于新疆督军杨增新的坚决反对,黑喇嘛在新疆已没有了立锥之地。
1920年的冬天,黑喇嘛带着自己的部落,掉头南下,走出中蒙界山,来到了中国西北新疆、甘肃、内蒙古交界处的最大的无人定居区黑戈壁,各式各样在外蒙古不能立足的人,纷纷追随他来到黑戈壁。一时间,在黑戈壁驻扎了500顶帐篷,无人区出现了一个新的帐篷城。随后在黑戈壁上的马鬃山南的碉堡山修建著名的要塞——丹宾喇嘛的城堡,黑喇嘛啸聚马鬃山,切断丝绸古道,打劫过往商队,三省官民莫不谈虎色变。一个时期内,黑喇嘛曾让安西、额济纳、哈密一代的老百姓视为洪水猛兽,哈密东北部山乡的居民吓唬孩子都不说狼来了,而说黑喇嘛来了。
黑喇嘛规矩特别严,他不碰蒙古人,不吃窝边草,尤其是,绝对不劫邮差。安西、星星峡、哈密、松树塘这一路的村落驿站都有他的眼线
富有对敌经验的黑喇嘛深知,在黑戈壁上立足的根本就是控制水源。他带领随从把黑戈壁上的水源逐一查录并派人把守。控制了商道命脉的黑喇嘛靠劫过往商队迅速积累起了富可敌国的财富。在20世纪初期中亚纷乱的政治格局中,在三不管的黑戈壁腹地,黑喇嘛营造起了自己的独立王国,与界山另一边的红色政权分庭抗礼。
据说,黑喇嘛常常在半夜三更,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部下的帐篷,观察他们的动静,在他的心里,每个人都是敌人,除了他自己。黑喇嘛一生结下太多的死结。这就注定了他,即使躲到天涯,也躲不开宿敌的追杀,走不出死亡的阴影。
终遭斩杀
界山外的库伦政权不能容忍黑喇嘛继续逍遥法外。他们正日夜部署针对黑喇嘛的斩首行动。1924年外蒙古军警与前苏联内务部队组成了一支远征军,决定越界解决黑喇嘛。
外蒙古当局对黑喇嘛的判决书,其中有如下判词:
丹毕坚赞一到蒙古,自治政府就颁布了《告人民书》,呼吁人民不要中了他的挑拨离间计。呼吁书严重警告,任何人不得窝藏丹毕坚赞。此后不久,他就逃到了中国,并加入了中国籍。在一个与中国接壤的地方,他以欺骗和恐吓阿拉特(属于牧主的牧民)的手段,为自己编设了一个旗。在那里,他残酷剥削阿拉特,袭击过往商队,抢劫和打死附近居民。
人民政府认为,丹毕坚赞所犯下的罪行,证据确凿。阻止丹毕坚赞逍遥法外的犯罪活动的时候已经到,必须结束阿拉特因为他而遭受的苦难。因此,政府认为,必须采取措施。将人民的敌人,阴险狡诈、罪恶多端的丹毕坚赞迅速捉拿归案。军事法庭已经将他判处死刑。
前苏联的战争英雄卡尔迪·卡努科夫是消灭假喇嘛特别行动小组的教官,外蒙古内务部长巴勒丹道尔吉亲自率领100精兵执行越界刺杀任务。南兹德巴特尔与两名特工化装成喇嘛先行抵达碉堡山。他们对岗哨说,他们从库伦的德里布喇嘛那儿来,要拜见丹毕喇嘛,说库伦政府需要他的合作,请他出任驻西蒙古的全权大臣。他们顺利地进入了要塞,黑喇嘛出来接见了他们,但保镖不离左右,显然黑喇嘛不相信这几个人,在与黑喇嘛周旋的同时,另一套方案开始实施了,南兹德巴特尔一连两天没有起床,已经奄奄一息,他请求在弥留之际得到呼图克图的祝福,接到库伦客人的请示,身经百战的黑喇嘛竟然放松了戒备,只身来到客房,俯身向垂危的“病人”摸顶,突然南兹德巴特尔杀死了黑喇嘛。随后提着黑喇嘛的头向黑喇嘛的部下大喊:“他死了”并吃掉了黑喇嘛的心,随后黑喇嘛部下投降。
在远征军的一把火中,丹宾喇嘛的城堡化作一片废墟,外蒙古军警把黑喇嘛的头颅插到了一枝长枪上,在外蒙古各地游街示众,告诉所有的蒙古人,黑喇嘛已经死了,刺杀黑喇嘛后不久,外蒙古又派人来马鬃山挖黑喇嘛的尸体,但尸体却不翼而飞了。
主要成就
沙皇统治时期,黑喇嘛丹毕坚赞占山为王,因而进过监狱,被长期流放。中国辛亥革命后,他利用满洲宗主的倾覆,率众占领蒙古要塞科布多。当时蒙古局势错综复杂,从一开始,他就投身于反对革命的一方,蒙古人民革命党苏联红军的支持下对其围攻,他便成了丧家之犬。虽然据说他本人法力无边,但他的嗜血与残暴不仅使敌人闻风丧胆,就连盟友见到他也如同背生芒刺。很快他就被左右两种势力夹击而“出局”,不得不逃亡到中国境内。
1919年后,黑喇嘛丹宾坚赞被蒙古“红色政权”驱逐到中国,他逃往中国境内新疆、甘肃都难以管辖到的黑戈壁,在河西走廊一带,靠打劫过往商队维持生计。从此,在新疆、甘肃、内蒙的交界处,就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称“黑喇嘛”或“假喇嘛”的强盗。他在黑戈壁占山为王,手下的人马多达千人,装备精良,超过了当地王公贵族与军阀的力量。他截断了传统的丝绸之路交通线,专门抢劫大商队和政府官员,甚至自立关卡,向来往商旅收税。
甘肃酒泉市肃北蒙古自治县马鬃山隐秘的荒滩有个小小的绿洲,全靠清泉滋养。黑喇嘛的要塞就坐落在离马鬃山大约3平方公里的丘陵内,丹宾将这个地方命名为“巴音布鲁克”,并修建了一座迷宫一样的巢穴,筑起工事,设立关卡,一举阻断了丝绸之路。工事坚固壮观,有战壕、碉堡、掩体、了望塔、住房、地牢等。
黑喇嘛丹毕坚赞来去如风无踪影,抢劫每每得手,搅得苏联和当时的蒙古与中国接壤处鸡犬不宁。致使新疆、内蒙、青海、甘肃一带妇孺老幼谈虎色变,将其比喻为“丝路罗宾汉”、“魔鬼黑喇嘛”。这4省曾不遗余力抵御防范,均收效甚微。曾经叱咤大西北黑戈壁的“黑喇嘛”,一度让新疆、甘肃、内蒙古的老百姓视为洪水猛兽。在20世纪初叶,他的一举一动甚至牵动着整个亚洲的神经。
由于黑喇嘛势力越来越大,蒙古及前苏联政府决定消灭这股大盗。1923年,外蒙古红色政权派出的一支专门追杀黑喇嘛的、有600名精兵的分队,越界接近了他在马鬃山的巢穴。特遣队决定,由著名的肃反英雄———特工巴勒丹道尔吉,伪装成土匪打入城堡内部。巴勒丹道尔吉很快成为丹宾的亲信。但丹宾相当谨慎,又孔武有力,外人行刺根本不可能得逞。他只能孤注一掷,装出快要病死了,丹宾来诀别时,趁其俯身相就时突然杀了他,没等部下反应过来,立即砍下他的头颅。巴勒丹道尔吉面对一片对准他的枪口说:“我吃了黑喇嘛的心,继承了黑喇嘛的法力!”听到这话,没有人敢开枪。巴勒丹道尔吉连威胁带哄骗,制服了丹宾的党羽,带着他们回到了外蒙古
20世纪初在中国西部探险考察的外国人,如发现楼兰古城遗址的瑞典人斯文·赫定,以及美国人欧文·拉铁摩尔,俄罗斯人奥勃鲁切夫、科兹洛夫等人,都在自己的中亚匪帮
轶事典故
黑戈壁
黑戈壁是地理上非常重要的地理区域,它的范围包括内蒙古额济纳河以西,中蒙界山,阿济山以南,祁连山山前洪积扇以北,新疆天山以东这一大片地区,面积比内地几个省份都大,却长期无人定居。它正好位于草原丝绸之路进出新疆的咽喉部位,西部历史上最令人费解的黑喇嘛的故事就发生在那个空旷的无人区
“黑戈壁”曾经是中国西部最大的无人定居区,东起额济纳河,北抵中蒙界山,南临河西走廊西段,西依天山东段,总面积约18万平方公里,比一些省份的地域还大。因为布满了黑色的砾石,因此有“黑戈壁”之称。它尽管荒凉枯寂,但却是几千年来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只是随着中国西部公路铁路的发展,随着骆驼和马匹被现代化的交通工具所替代,七八十年来,它已经被人们遗忘。
但是,除了西部开发等原因,丝绸之路的改道与一个神秘的人物有着直接关系,他就是“黑喇嘛”—黑戈壁上最神秘莫测的传说都与他有关。 他在黑戈壁占山为王,手下的人马多达千人,装备精良,他截断了传统的丝绸之路交通线,专门抢劫大商队和政府官员,甚至自立关卡,向来往商旅收税。
各种各样的猜测不胫而走,有人说他残暴可怕,有人说他劫富济贫,有的外国冒险家甚至把他叫做“丝路罗宾汉”。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就是由于这个人的出现,丝绸之路这个路段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才会南移,使不屈不挠的经行者们又开辟了由柳园,经尾亚、烟墩,到“天山第一城”哈密这条前人未曾涉足的路线。
在这么一个敏感的地区,出现了这么一个敏感的人物,使民国政府、外蒙古俄罗斯等各个政权如坐针毡,纷纷派出大批特工潜入黑戈壁,想要查出那个“黑喇嘛”的来历与企图。据说,当时出玉门关的商旅突然增多,其中有一半都是冲着黑戈壁和黑喇嘛去的特工。
怪异的是,到了1923年,这个风云一时的人物突然销声匿迹,谁也说不清他的下落,他的大批人马、积聚的巨大财富也随之消失。有人说,他会法术,有四条命,曾经有一群俄罗斯特工把他包围,一起向他射击,黑喇嘛不慌不忙,将手一挥,把子弹轻松挡开,毫发无伤。这些像《黑客帝国》镜头般的“超能力”听似荒谬,却在草原上一直流传下去。他的出现与覆没已经成为丝绸之路历史的一部分。他对丝绸之路的截断与破坏,则将由历史的发展予以补偿。
城堡
丹宾喇嘛的城堡坐落在黑戈壁马鬃山(今甘肃酒泉市肃北蒙古自治县马鬃山)南部的丘陵中,方圆五平方公里范围内的山头上密集的分布着碉堡、战壕、营房等工事。每一个小山包上都有一个岗楼。他们与中央建筑群之间用战壕相连,层层叠叠的掩体和射击孔构成密不透风的火力网。堡垒居高临下,易守难攻,没有相当专业的军事眼光,不可能设计得出来,没有相当的人力、物力、财力根本不可能完成。
碉堡山的主体建筑坐落在一座已经坍塌的高大塔楼下面,这是要塞的核心,黑喇嘛的指挥部所在。最南端紧挨着道路的小山顶上,有一个高大的堡垒,它起到扼守交通要道的作用,是当年黑喇嘛的税卡。山背后有一处房屋很独特,看上去应该是库房,当然也不能排除是监狱。
黑喇嘛的城堡里,曾经关押着许多囚犯,其中有来自西藏的商人、僧侣,有来自外蒙古的朝觐香客和牧民们,有黑喇嘛的政治对手,也有来自安西和呼和浩特的中国商人,在喇嘛匪徒的枪口下,苦役犯们建造了这座沙漠要塞。
俄国探险家奥勃鲁切夫是为数不多的亲眼见到过黑喇嘛的人,在他的名著中《中央亚细亚的荒漠》中,他这样描写黑喇嘛的巢穴:“这是一个连密集炮火也难以攻克的险要地方,它高踞谷地的整个东端,几乎封锁住了南部山丘环绕的谷口,进了寨门是一堵峭壁,窄的只容一个人通行,轻型的火炮也不能通过山隘运进山谷。这样就不能从西面炮击要塞。”在交谈中,他发现黑喇嘛相当了解商路的分布,以及货物的行情和销售情况。
曾在黑喇嘛城堡作过画的列里赫也留下了详细的文字描述:“总的看来,黑喇嘛要塞的主体建筑,是一座两层正方形平顶房屋,每个角都有一个瞭望塔,房子有两扇门,门框用砖砌筑,要塞里有保镖的住房、马厩和储藏室,我们打开厚重的房门,进入了宽敞的大厅,大厅的中央是火塘,有一条用石头砌筑的台阶通往第二层,假喇嘛的私人房间都在这里。”
死亡之谜
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斩首行动中,黑喇嘛的副官札哈沁贝勒离奇出逃,留下诸多疑点,他与黑喇嘛是什么关系,他怎么能够逃脱。
1924年冬天,黑喇嘛突然被斩首,他的随从大部分被俘。在押送他们回外蒙古途中的一个山谷里,试图反抗的俘虏们被全部枪杀,于是,这座小山就叫红石山。
数十年后,外蒙古的解密档案也透露:当时被俘的黑喇嘛部下有600人,而真正回到外蒙古的不到100人。
红石山是一个低矮的小山包,当年黑喇嘛部下血染山谷的场景已无处可寻。除了边防哨所石碑上的字是红的,红石山并不见一点儿红色,反倒一片焦黑,山体就像是被烈日烧焦了一样,触目惊心。 牧民达布的放牧点就在红石山哨所附近,前些日子下雨,把他的屋顶泡塌了,他捡到的一副旧马鞍就放在塌了顶的屋子里。杨镰介绍说:这个马鞍子绝对是黑喇嘛部下的,我们上次就找到了这么一个前桥,这个前桥和这两边完整的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完全木头的鞍子早就没人用了。不会有哪个旅人在行程中把马鞍子搬到路边上,他还要继续走,只有在骑手死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情况,那么骑手怎么会成片的死在这个地点?那么和这个故事正好契合起来,应该说是完全吻合。
黑戈壁上那血腥的一幕早就烟消云散了,只留下这一副残破的马鞍。当传说和史诗都已沉默时,只有这副马鞍似乎还有话想说。80多年前无数惊心动魄的瞬间,似乎在这一刻复活了。
1924年,在黑戈壁核心的马鬃山,一场蓄谋已久的斩首行动正在碉堡山上演。一个蒙面人快马加鞭逃出要塞,迅速消失在夜幕中。
当时,碉堡山的主人黑喇嘛已身首异处,外蒙古精兵从天而降,混乱之中,黑喇嘛的部下四散奔逃,但大部分都做了俘虏。几个黑喇嘛的亲信被当场处决。但行刑的名单中,唯独不见黑喇嘛副官贡布·奥其尔的名字。
杨镰介绍说:在他门口有个狗,这个狗像牛犊子那么高,当时所有人都怕这个狗,因为这个狗,只要不是黑喇嘛本人吹口哨或者是命令,一下就咬到人的喉咙了,几个小伙子都打不过,可是在杀黑喇嘛的时候这狗一声不吭,怎么可能呢?他就是保护黑喇嘛的,这是一个谜;还有一个谜就是黑喇嘛有匹马,是个乌骓马,这个马谁都骑不上去,可是这个马在杀死黑喇嘛的那一刻,马跑了,离开了马圈就失踪了,那什么人能骑上这马跑呢?除了黑喇嘛自己没有人能跑得了。
贡布·奥其尔就是外国探险家多次提到的札哈沁贝勒。
这位黑喇嘛身边的贝勒师爷,正是骑着乌骓马逃走的那个人。而这一切都是他亲口告诉别人的。 1928年,札哈沁贝勒出现在乌鲁木齐。西北科学考察团的哈士纶结识了他,贝勒告诉哈士纶,他就是黑喇嘛的副官,刺杀当天,他骑着黑喇嘛的乌锥马逃了出来。因为没有任何一匹马能够追上乌锥马。
后来,黑喇嘛的银马鞍也成了哈士纶的收藏品,这个银马鞍前两年在美国出现了,当时西北科学考察团和哈士伦在一起参加西北科学考察团,那里边有一个瑞典人叫安得森,据说是他给带到美国去了。
贝勒,是清朝满蒙八旗贵族的封爵。札哈沁部落,原来是在阿勒泰山一带戍守边疆的蒙古人:“札哈”就是“边”的意思,边疆,就是“戍边人”的意思。当时札哈沁就是准噶尔汗国和清朝划定边界线以后,那个边界线上戍边的就是札哈沁。就是那样出现的。
据贝勒自己说,他年轻的时候喜好文学,在草原上以学识广博著称。民国初年,一个偶然事件改变了他的生活。一个晚上,他被令人生畏的强盗——丹毕加参抓住了,从此之后,他成了黑喇嘛的副手,直到碉堡山被攻陷之前,他一直是这帮强盗的领导人之一。
贡布·奥其尔成功逃出黑戈壁后,就回到阿勒泰的游牧部落,马上就复原成无忧无虑的世袭王子。后来,他的部众被合并入外蒙古的其他部落,札哈沁贝勒则带着8户牧民迁到乌鲁木齐南山一带游牧。
根据哈士纶的记述,住在乌鲁木齐的札哈沁贝勒是一个几乎俄罗斯化的蒙古人。他穿着不太合体的俄国服装,对俄语也很精通。这是否与他和来自俄罗斯的黑喇嘛共事多年有关呢?
杨镰介绍说:他的家里完全是俄罗斯式的那种生活,包括上的点心,炸的馓子啊,上的奶茶,那种方式都和俄领中亚的那种风格很相近,所以这个也是很可疑的地方。
最重要的问题是,当年外蒙古与克格勃精心策划的斩首行动非常周密,怎么能让奥其尔这样的关键人物逃出要塞?而且能够容忍他逍遥自在地在乌鲁木齐做“寓公”——像没事人一样?他怎么做到了在危急时刻全身而退?除非他早就知道即将发生的一切。
那么下一个惊人的推测肯定是:这个“札哈沁贝勒”究竟是谁?他是不是黑喇嘛的替身!
这样就不能排除:在碉堡山被巴勒丹道尔吉刺死的,其实是札哈沁贝勒-贡布·奥其尔,而与哈士纶在乌鲁木齐结识的札哈沁贝勒,正是黑喇嘛本人。什么自己是被黑喇嘛施加“催眠术”;什么自己其实是在执行别人的意志等等……这些托词都落到了实处。
但这仅仅是推测。
带着一连串的疑问,从上世纪七十年代起,杨镰就开始着手调查札哈沁贝勒的下落。在乌鲁木齐南山,一个放牧的老人曾说,他见过札哈沁贝勒,只说贝勒是1972年去世的,去世那年90岁。其他细节,老人都说不清楚。
关于贡布奥其尔的最后下落,这算第一个版本。
2007年秋天,我们在马鬃山镇访问了老牧民边巴。老人给我们提供了另一个奥其尔的版本。
边巴老人说:1964年,有个叫奥其尔的老汉曾经在马鬃山一带流浪,老汉来自内蒙古额济纳旗,生活很困难,经常向他们要吃的东西。额济纳旗的人都知道他是假喇嘛的大军官。
边巴老人提供的线索无疑非常重要。但同时也让我们坠入了另一个谜团:这位额济纳旗的艾里·奥其尔,和乌鲁木齐的札哈沁贝勒,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杨镰介绍说: 1964年的时候,奥其尔大概也是80多岁,那么和1972年他90岁正好吻合,而且他叫奥其尔,当然叫奥其尔在蒙古人中并不罕见,可是在黑喇嘛的党羽中很罕见。我觉得,这个奥其尔恐怕就是札哈沁贝勒,当然我们的研究刚刚开始,恐怕得到阿拉善盟额济纳旗做更深入的调查。
黑喇嘛横行黑戈壁的时候,本已日薄西山的草原丝绸之路正在加速走向衰落。1927年,由中国和瑞典联合组成的中国西北科学考察团到达额济纳时,这个土尔扈特部落只剩下97户牧民。考察团长斯文·赫定戏称:“一个重要的王爷就相当于一个百户长,只剩下一个连的臣民了。这与他们曾经拥有的辉煌历史极不相称。 杨镰介绍说:实际上在历史上额济纳它的作用就非常重要,因为居延海它是一个很难得的一个湖泊,另外一个就是黑河,它汇拢在居延海,这条河流是西部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河流,它点染出来河流两岸的绿洲,孕育了一个丰富的地域文明,而且它也是人们向西发展,走进外蒙古或者进入中原的一个依托,所以自古以来,这个额济纳它就是处在一个非常关键的位置上,探险家们,考察家们,有关的地缘政治家们对额济纳的重视都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由400峰骆驼和数十名中外科学家组成的西北科学考察团聚集额济纳,是这个寂寞地方的一件大事。特别是,就在他们来到之前,黑喇嘛刚刚离开黑戈壁。
据说,当年黑喇嘛对额济纳的蒙古人网开一面,井水不犯河水。那么,土尔扈特王爷究竟和黑喇嘛达成了怎样的君子协议,才彼此相安无事的呢?
杨镰介绍说:黑喇嘛之所以能够在马鬃山立足,也是受到了土尔扈特王爷的认可,因为他是落难来归,跑到中国来了,他说只要你不劫掠我们的蒙古牧民,不对我们现有的生活秩序产生一种破坏作用,那么我就容忍你的存在。
塔旺嘉布和黑喇嘛达成君子协定,是为了阻止战乱祸及额济纳,保护他日渐衰落的部族和羊群
王爷府如今作了纪念馆。王爷的后人住在一个偏僻的巷子里,他们的生活和普通居民没什么两样。
1936年8月,《大公报》记者范长江长途跋涉深入额济纳旗,调查日本人在内蒙古西部秘密活动的情况。那时候,他是塔旺嘉布王爷府的常客。
额济纳旗确实有一个叫奥其尔的人,是公路段的职工。大家都知道他当过黑喇嘛的手下。但这个人在“文化大革命”前夕就上吊自杀了!
奥其尔的儿子这几天正好去值班。半个月后才回来,他的家属对奥其尔的旧事一无所知。家里也没有一张奥其尔留下来的照片。
除了一个收养的儿子和这个渐渐失去回忆的家庭,曾经叱诧黑戈壁的奥其尔,等于什么也没给我们留下来。甚至连他究竟是谁,也成了永远的秘密。
和奥其尔密切交往过的奥高来老人住在城郊的一排平房里,我们找到了他的家,想从老人这里得到进一步的线索。
老人介绍说:我们一块呆了几年,所以对他印象比较深,他给我讲了一些有关大头喇嘛的事。敖其尔是吹号兵,是大头喇嘛比较贴身的一个人。大头喇嘛非常霸道,给你十发子弹必须拿来十个猎物,弹壳也要拿来,拿不回来就处罚你,往死里打。
如果这个说法成立,那么札哈沁贝勒还当过黑喇嘛的吹号兵。这显然与他的身份不符。况且,黑喇嘛身边怎么会同时出现两个叫奥其尔的亲信,而且都号称是惟一的?
奥其尔它不是蒙语的词,它是梵语古代印度的梵语,梵语里头它发音“瓦基娜”,这个蒙文书写的时候也要写成瓦切尔,念的时候要念“奥其尔”,译成汉语就是“金刚的意思”,主要是佛经里面常用的。
原来,名叫奥其尔的蒙古人确实不少,但要证明额济纳的奥其尔就是札哈沁贝勒,还需要作进一步的调查,尤其要考证一些关键细节
老人介绍说:“当时外蒙古兵把碉堡山已经包围了,当时大头喇嘛穿的是反扣子袍子,枪声一响蒙古兵就进来了,当时人也多,和大头喇嘛的兵混战,那时候逃出来的,先朝蒙古东面的山里面去,没有直接到这。” 故事讲到这里开始穿帮了:在同一时刻逃出碉堡山的两个奥其尔,竟然朝着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跑。一个向西去了新疆,一个向东去了额济纳。这怎么可能?直到这时我们才明白,这是两个奥其尔各说各话,一个故事分成了南辕北辙的两个版本。
我们感觉掉进了深不可测的黑洞。
额济纳奥其尔的突然出现和迅速消失,颠覆了我们有关札哈沁贝勒的所有先入之见,这个历史蒙面人变得异常诡异和模糊,我们在泥淖中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也算天不绝人。杨镰先生回到北京后,意外获得了新疆学者巴图巴雅尔提供的新线索:他见过札哈沁贝勒的儿子,就住在新疆乌苏县红旗乡。
我们的调查又一次绝处逢生,柳暗花明了!
我们立即出发,分别从北京、酒泉赶往新疆。
在乌鲁木齐会合后,摄制组马不停蹄直奔乌苏。我们感觉在和一段即将消失的历史赛跑。
从乌鲁木齐到乌苏,有400多公里的路程。好在全程都是高速公路,傍晚时分,我们就到了红旗乡。 此时,牧羊人正赶着羊群回家。乌苏是个宜农宜牧的地方,前往红旗乡的道路两旁都是平整的棉花地,种棉之余,家家户户都有羊群。看来,从阿勒泰到乌鲁木齐,从南山到乌苏,一路辗转迁徙而来的札哈沁部族,已经结束了世代游牧的生活,札哈沁贝勒的后人已经变成了地地道道的农民。
以下就是我们对贝勒儿子的采访,当时谁也没有想到,这竟是老人家留在人世间的最后一段影像资料。
杨镰:这个是贡布·奥其尔吗?
巴登·巴泽尔:眼睛看不见。
翻译:恩。
杨镰:贡布·奥其尔吗?
翻译:是他爸爸,他的爸爸。
翻译:他的爸爸就是贡布·奥其尔。
杨镰:贡布·奥其尔吗?
巴登·巴泽尔:贡布·奥其尔。
巴图巴雅尔:他就是贡布·奥其尔的儿子,他说过,他是属马的,1918年生的,完了以后他生了以后,当时东布奥其尔在马鬃山,但是他在云齐,蒙古共和国的云齐,他生的地方是云齐。
巴登·巴泽尔:保卫边疆,札哈沁部落。
杨镰:对,札哈沁就是。札哈沁部落。对对对,守边人。保卫边疆的人。你的爸爸什么时候去世的?
翻译:他14岁时候死的。马仲英打死的。
杨镰:他去世之后埋在什么地方了?
巴登·巴泽尔:奇台县
杨镰:埋在奇台县了?
原来札哈沁贝勒是1933年被马仲英所杀,那时候黑喇嘛已经被斩,黑戈壁出现了真空。逃出黑喇嘛魔掌的札哈沁贝勒最终没能逃脱弥漫新疆的战火。
翻译:他小时候是一个喇嘛跟前长大的。
杨镰:在老喇嘛跟前长大的?没有和他父亲在一起生活?
翻译:11岁到他爸爸就回来了。杨镰:就和爸爸一起生活了?
翻译:生活到14岁。
“他是在老喇嘛身边长大的”。这句话让人顿生疑窦:老喇嘛?会是不是黑喇嘛呢?
杨镰:然后丹毕加参被外蒙古拿走了,你父亲和你就团聚了。
巴登·巴泽尔:就回来了。
杨镰:回来了?
巴登·巴泽尔:回来了,丹毕加参来了,丹毕加参也回来了。
杨镰:丹毕加参又回来了?
巴登·巴泽尔:回来了。
翻译:抓走以后又回来了。他爸爸就好象不认识他一样。
这又是一件匪夷所思、闻所未闻的怪事!黑喇嘛竟然死而复生,又回到了札哈沁部落。我们感到时空又发生了错乱,原来的故事脉络又被打乱了。碉堡山上被刺的究竟是不是黑喇嘛本人,现在更成问题了。
有研究者指出:巴登巴泽尔在乌鲁木齐的时候,他是受过教育,当时在乌鲁木齐有蒙哈学校,他在那个地方读过书,后来是国民党乌苏县的副县长。
解放后,最后一个札哈沁贝勒被剥夺了世袭爵位,回乌苏老家放牧种田,成了普通农民。他还清楚地记得,十一届三中全会后,邓小平给他平了反。和许多长寿老人一样,巴泽尔性格开朗平和,而且有个好胃口。札哈沁贝勒的下落终于有了结果。但是他留下的诸多疑团并没有得到完整解答。他离奇的出逃,他和黑喇嘛扯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此时仍然扑朔迷离。巴泽尔说他11岁才回到父亲身边。在此之前一直在一个喇嘛跟前长大,并没有见过父亲的模样。那么,他后来见到的是不是真正的札哈沁贝勒呢?
杨镰认为:我觉得他至少和札哈沁贝勒本人,就是逃离碉堡山的那个,现在那两张相都有点区别。但是,长期研究札哈沁部落的巴图巴雅尔坚信,巴登巴泽尔就是贡布·奥其尔的儿子。巴图巴雅尔介绍说:他就是可以说就是最后一个贝勒,因为1933年贡布奥其尔去世的时候,新疆省政府专门任命为他是札哈沁贝勒的继承人的时候,他是谁谁谁的儿子,档案里面有这样的记载。
世事难料,学者们的探讨还在进行中,就传来了巴登·巴泽尔老人去世的消息。与黑喇嘛有关的人证都已相继作古。惟一留在世上的人证就只有黑喇嘛本人的头颅了。黑喇嘛覆灭后,黑戈壁并没有曲终人散。在马鬃山地区一个从不为人所知的山谷里。
秘档遗骸
时光荏然,到了1999年,蒙古戈壁阿尔泰省的《露珠报》发表了一篇题为《丹宾坚赞是何许人?》的文章,文章披露说,丹宾和其部下是被蒙古国〃苏维埃〃红色政权派出的600多精兵所剿灭。丹宾的头颅完好地保存在圣彼得堡一座彼得大帝时期的建筑物内浸泡在编号3394的玻璃器皿中。
参考资料
最新修订时间:2024-11-07 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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