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记述详赡,史料丰富,史料价值极高,为研究辽﹑宋﹑
西夏等史的基本史籍之一。焘于正史﹑实录﹑
政书之外,凡家录﹑野记,广徵博采,校其同异,订其疑误,考证详慎,多有依据。作者本著“宁失于繁,无失于略”的原则,凡记载不同者,则两存是说,时附己见,以注文标出,与《通鉴考异》相类。搜集材料时,“作木厨十枚,每厨作
抽替匣二十枚,每替以
甲子志之。凡本年之事,有所闻,必归此匣,分月日先後次第之,井然有条”。该书自
宋孝宗隆兴元年(1163年)至
淳熙四年(1177年),分四次上进。淳熙十年﹐重编定为九百八十卷,并上《举要》六十八卷,《修换事
总目》十卷,《总目》五卷,总计一千零六十三卷,前後历时四十年。 这是一部杰出的记
北宋九朝史事的
编年体史书。
该书原有九百八十卷,因卷帙庞大,传写刊刻不易,自元以后,世鲜传本。至清代,传钞本仅剩一百零八卷。九百八十卷本,久已亡佚,今本系清编《
四库全书》时从《
永乐大典》中辑录,厘为五百二十卷,其中缺
宋英宗治平四年(1067年)四月至
宋神宗熙宁三年(1070年)三月,
宋哲宗元祐八年(1093年)七月至
绍圣四年(1097年)三月,以及
宋徽宗﹑
宋钦宗两朝记事。1979年,
中华书局开始分册出版《
续资治通鉴长编》
点校本,是以流行的清
光绪浙江书局刻本为底本,用辽宁图书馆﹑
北京图书馆藏本和
文津阁本对校,改正了不少错讹。
南宋杨仲良曾取
李氏书改编为
纪事本末体,撰成《
续资治通鉴长编纪事本末》一百五十卷。清人
秦缃业、
黄以周等即利用杨书,还原为编年体,以补李书《
四库》辑本之佚文,其中杨书缺略者,旁采他书,加注于下。其余典籍所引《长编》原文或注语,亦均加采辑,纂成《
续资治通鉴长编拾补》六十卷。此书起于
英宗治平四年(1067年)四月,止于钦宗靖康二年(1127年)五月,为研究北宋历史的重要资料。今有
上海古籍出版社版,据清光绪九年(1883年)浙江书局刻本
影印。
《续资治通鉴长编》有两个显著的特点,首先是他在撰写这部书时,始经不渝地坚持
司马光编《
资治通鉴》的原则,就是“宁失于繁,勿失于略。”《续资治通鉴长编》的取材十分丰富,除宋代的
实录、国史外,还大量采用经、史、子、集,
笔记小说,家乘志状。
南宋人
陈傅良曾表彰说:“
本朝国书,有
日历,有实录,有正史,有会要,有
敕令,有御集,又有百司专行指挥、典故之类,三朝以上又有宝训;而百家小说、
私史与大夫行状志铭之类,不可胜纪。自
李焘作《续通鉴》(即指《续资治通鉴长编》)起建隆、尽靖康二年,而一代元书萃年于此,可谓备矣。“清人
谭钟麟也认为此书“上据国典,下采私记,参考异同,折衷一是,使
北宋一代事实粲然明备,实为《
通鉴》后不可不读之书。”正是由于
李焘坚持了这个原则,才为后人保留了大量的宋代史料。
《续资治通鉴长编》的第二个显著特点是
李焘继承和发展了“考异”的优良传统。
司马光在著《
资治通鉴》时,著有《通鉴考异》,在书中排列不同材料,说明自己取舍的原因。《续资治通鉴长编》也采用了这一考异的方法,“若旧本有误处,及有合添处,即当明著其误削去,气添处仍具述所据何书,考按无违,乃听修换,仍录出为考异;不然则从旧,更勿增改。”《续资治通鉴长编》注文多达一万二千余条,七十多万字。清人
黄廷鉴以此评价很高,认为“其中分注考民划详引他书,而于神、哲之代尤多。
如《
宋会要》、《政要》、历朝《
实录》、《
时政记》,王禹《
建隆遗事》、
蔡襄《直笔》、
王拱辰《别录》、司马温公《日记》,
王荆公《日记》、
刘挚《日记》、
吕大防《政目》、
吕公著《掌记》、
曾布《日录》、
林希《
野史》、五岩叟《朝论》、欧靖《圣宋掇遗》、邵氏《辨证》诸书,及诸家传碑铭,皆无一存者。即幸有传书,如《
东斋记事》、《
涑水记闻》、《东轩笔录》、《
湘山野录》、《
玉壶清话》,《
邵氏闻见录》、《
笔谈》、《挥尘录》之类,往往传写讹脱,亦足据以是正。则此编非特足以考定宋、辽二史之阙讹,而有宋一代
杂史、小说家不存之书,亦可赖以传其一、二,诚温公《通鉴》后不可不读之书也。”
李焘虽然在政治见解和史学观点上和
司马光很接近,但对司马光的《
涑水记闻》、《日记》等并不是照单全收,而是有所取舍、有所保留,特别是反映
司马光政见且为
宋神宗粉饰的《神宗实录》更是如此。相反,
李焘对于
王安石也能公正对待。虽然
李焘“耻读
王氏(安石)书”,反对
王安石的政治主张,但在《续资治通鉴长编》的正文和注文中也能不认私论害
公议,公正、客观地评价
王安石变法期间的一些措施、事件和人物。例如《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一四
熙宁三年八月癸末对仓法的记述就体现了
李焘的态度:“……曾布云,熙宁三年九月二十五河仓条贯。按此乃是八月二十七日立仓法,旧纪书癸末诏诸仓给受概量者,临时多寡,并缘为奸,刻军食十当三四,其增诸仓役人禄,立勾取重法,由是岁减运粮卒,坐法者五百余人,奸盗以故得不纵,后推及内外吏,吏始重仍法。新纪削去,削去其
谀辞可也,如立仓法
安可不书。”
后人对《续资治通鉴长编》的评价颇不一般。清人
朱彝尊认为:“宋儒史学以文简为第一,盖自司马君实、欧阳永叔书成,犹有非之者,独文简(
李焘)免于讥驳。”而《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续资治通鉴长编提要》则认为为此书“虽采摭浩博,或不免虚实并存,疑信未见,未必一一皆衷于至当。不但
太宗斧声烛影之事于《
湘山野录》考据未明,遂为千古之疑窦,即如
景佑二年三月赐镇东军节推
毛洵家帛米一事,核以
余靖所撰墓铭,殊不相符。为
曾敏行《
独醒杂志》所纠者,亦往往有之。”尽管如此,从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的作者仍认为它“广搜博录以待后之作者,其淹贯详赡,固读史者考证之林也。”
《续资治通鉴长编》因为篇幅太大,故
成书时就没有全刻,而只是由
秘书省按《
续资治通鉴》的规格抄写了一部藏于皇家秘室。清
乾隆年修《
四库全书》时,四库馆臣从明朝《
永乐大典》里录出《续资治通鉴长编》入《
四库全书》,但《
四库全书》录入的不是全本,缺徽、钦两朝事迹等。嘉庆二十四年(1819)
张金吾用
活字排印爱日精庐本。
光绪七年(1881年)
浙江巡抚谭钟麟命
黄以周等以《
四库全书》本《续资治通鉴长编》校爱日精庐本《续资治通鉴长编》,印成浙江
书局本。
中华书局出有由上海师范学院和
华东师范大学古籍整理研究所共同整理的标点本《续资治通鉴长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