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6年(元和元年)八月,淄青节度
李师古去世,他的弟弟
李师道擅自处理军务,借机要求朝廷任命他为节度使。当时朝廷正在讨伐敌人,不想分兵两地,于是封李审为建王。隔了一天,授于他
开府仪同三司、
郓州大都督,充任平卢军淄青等州节度
营田观察处置、陆运海运、押
新罗渤海两蕃等使,而让李师道为节度留后。李审并未去封地。
南唐开国之君
李昪究竟是
李唐宗室中何人的后裔众说纷纭,各种史料也记载不一:《
旧五代史》记为
唐玄宗之子永王璘,《
新五代史》记为
唐宪宗之子建王恪,《蜀后主实录》又记为唐嗣
薛王,《
江表志》认为是唐郑王元懿,《
资治通鉴》则认为是吴王恪。认祖如此混乱,只能说明南唐皇室与李唐皇室本无瓜葛,认“祖”无非为增加政治影响的一种手段而已。
在五代至
北宋流传的史料中,宣传李昪是李唐皇族后裔,这一观点以私修史著及
杂史、
稗史居多。据清人《
十国春秋》总结,南唐灭亡后,南唐旧臣
徐铉作《
江南录》记录南唐历史,记录李昪是
唐宪宗第八子建王李恪的玄孙,释文莹的《
玉壶清话》亦采用这种说法。李昪之孙
李从谦墓志铭《宋故左龙武卫大将军李公墓志铭》也自称是建王李恪的后裔。李从谦即南唐
烈祖李昪之嫡孙,元宗
李璟第九子,后主李煜同母弟,墓志铭上称
李煜对这个胞弟“友爱异于他弟”,
开宝年间曾奉命出使宋朝,
宋太祖“嘉其占对,厚膺蕃锡”。为李从谦撰写墓志的
胡宿乃北宋人,与李从谦同籍,与其子友善,可谓是对李家知之甚深:李从谦作为南唐的直系后代,距烈祖李昪尚不出三代,而亲自认建王恪为祖,所以,从这个角度上讲,南唐所认之祖乃唐宪宗之子建王恪之后裔多被流传,亦有其理。
故
陆游的《
南唐书》更是进一步提出了具体的世系是“李恪生李超,李超生李荣,李荣生李昪”,
龙衮的《
江南野史》的和
马令的《南唐书》谱系与《南唐书》类似,但认为李超仅仅是李恪的后裔而非儿子,赵世延的《南唐书序》,
陈霆《
唐余纪传》沿袭了这种观点。可见,认祖建王恪一说系出同源,但是又略有不同。
需要指出的是,同样在宋人官修的《
新唐书》上,明确记载建王李恪“无嗣”,从这一点上讲,也可进一步证明南唐世系之虚构性。
但是,另外的说法亦非少见。在
李昊所著《蜀后主实录》中记载李昪是曾任
岭南节度使的薛王
李知柔之子,
郑文宝《
江表志》认为李昪是唐朝郑王元懿的疏属支脉,陈彭年《
江南别录》仅称之为唐之宗室,没有指明是谁的后代,《
旧五代史》则记载李昪自称是
唐玄宗之子永王
李璘的后代。李昪自称唐朝皇室后裔,
钱元瓘与沈韬文曾出言讽刺。可见在当时,即已有人诟病南唐此种认祖之举,亦说明南唐认祖之“虚”。
而在
钱俨的《
吴越备史》,差异更大,称李昪之父本姓潘,因为被敌将李神福掳走而成为李神福的家奴,后徐温在李神福家见到李昪,对其十分惊异,遂请求收为养子。刘恕在《
十国纪年》亦认为李昪附会祖宗,而非唐朝宗室后裔,不过
吴越与南唐是仇敌,《吴越备史》也非史实。李昪少年时就遭遇战乱成了孤儿,其祖先世系根本无法得知,李超、李志的名字都与
徐温曾祖和祖父同名,完全是附会。
故
司马光本人在《通鉴考异》中将南唐以永王璘、建王恪、嗣薛王等人为祖先的史料,全部罗列一遍却又不取其说;不仅如此,更是直言,南唐系“冒
李氏以应谶”,明确断言“南唐之李”实非“李唐之李”。
然温公在《
资治通鉴》本录中,对南唐认祖一事又提及
郑王元懿、吴王李恪。故自宋代以来,官修正史中认定南唐李昪祖先是平民,所认之祖乃“吴王恪”,此论
亦在《资治通鉴.胡注本》被
胡三省沿用。与
私史大相径庭。就现有史料看来,未知温公之考证结论因何而弃旧说另辟新径。纵观现存五代史诸书,仅有官修之《资治通鉴》一家言及“吴王恪”,亦未知清朝
李慈铭在《
越缦堂读书记》中点评所言之“诸书”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