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姮(
越南语:Phạm Thị Hằng,1810年—1901年),又作范氏嫦、范氏浩、范登氏,越南
阮朝宪祖阮福暶(
绍治帝)后妃,翼宗阮福时(
嗣德帝)生母。徽号慈裕(Từ Dụ),故通称“慈裕太后”。一生经历十朝,被尊为“太太皇太后”,死后谥号“仪天章皇后”。
人物生平
服侍绍治
范氏姮于
嘉隆九年(1810年)五月十九日生于越南嘉定城新和县新年东村(今
前江省鹅贡市社,与后来的
南芳皇后同乡),其父范登兴是辅佐
阮福映统一越南的阮朝开国功臣(中兴功臣),官至礼部尚书,爵封兴让侯。范氏姮自幼知书达理,通晓经史,十二岁丧母,母亲去世前“夜奉侍膳药,不离左右”,去世后“昼夜号哭不绝,执丧哀毁若成人”。明命四年(1823年)因贤德的名声而被仁宣慈庆皇太后
陈氏珰(顺天高皇后)所相中,选入宫中,成为皇子阮福绵宗(后来的绍治帝)的府妾。十五岁时,生下了延福公主
阮玉静好。十七岁生下女儿阮玉渊懿(三岁早夭)。明命十年(1829年)生下皇孙阮福洪任,也就是后来的嗣德帝
阮福时。
后
绍治帝继位,她成为宫嫔,绍治二年(1842年),绍治帝北巡
河内,举行“邦交大礼”(清朝册封“
越南国王”的仪式),范氏姮也被带去,一路服侍左右,保管玉玺信物,以致积劳憔悴,“鬓发疏落,面体瘠黝”。同时又常为
尚仪,管摄
六尚女官,“凡壸政(后宫事务)一皆赞理焉”,常常侍奉绍治帝读书至深夜,有时甚至到鸡鸣时分才开始用晚餐。她管理宫廷时,“劝诫诸嫔御宫人各勤其所事,辰(时)蒙恩惠,与人无竞,凡人有过,辄以身代之,所以屡蒙恩眷”。绍治三年(1843年)申定后宫九阶班次,范氏姮被封为二阶诚妃。绍治六年(1846年)正月又封为贵妃,“位居六宫之首”。范氏姮把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绍治帝嘉奖备至,总是称她为“妃”而不直呼其名。范氏姮不仅管理后宫,还“聪颖强记”,熟悉各种故事及文书,因此绍治帝在治国理政方面亦以她为顾问,上朝听政时让她“在壁后闻百官奏事、帝训示详否”。
辅弼嗣德
绍治七年(1847年)九月,
绍治帝驾崩,临终曾面谕诸臣:“贵妃系朕元配,福德贤明,佐朕内治,七年于兹,朕意欲册立为皇后,正位中宫,惜乎事未及耳!”
嗣德帝继位后,两次欲尊母为皇太后,范氏姮以“悲恋”先帝为由拒绝,至嗣德二年(1849年)四月十五日,嗣德帝为范氏姮所修的嘉寿宫落成,她才正式被尊为皇太后。范氏姮五十、六十大寿之际,嗣德帝想为母亲晋封徽号,但范氏姮以本性朴素、德行寡薄、国家多事为由拒绝。因此终嗣德一朝,范氏姮只被称为“
圣母皇太后”、“圣慈皇太后”或“嘉寿宫”。
嗣德帝以侍母至孝著称,除了巡幸和患病,每月双日都会去嘉寿宫问安,坚持了36年。
法越战争期间,范氏姮的亲属范登贮曾被选拔从军,嗣德帝说:“范登贮虽勇敢,但恐我圣母询及,难以寔对,不准。”不仅孝顺,嗣德帝遇到国家政事,往往会咨询范氏姮的意见。据阮朝大臣申仲𢤮所说,每逢嗣德帝去嘉寿宫,都会询问各种国事家事,古今之事,并将范氏姮的妙语汇编为《慈训录》一书。从实录来看,嗣德帝治国理政之际,也时常会援引皇太后慈谕,包括开征
鸦片税这种大事也有范氏姮的意见,范氏姮也会下赐前线将士、受灾百姓各种物品。因此嗣德帝说“我圣母皇太后常以国计民生为念”。嗣德三十五年(1882年)范氏姮生日,法国为了缓和因
李威利入侵
北圻而造成的嗣德帝的反法情绪,专门致信顺化,祝贺范氏姮生日,
交趾支那总督黎眉(Charles Le Myre de Vilers)对此解释道:“国王非常眷恋母后,嗣德常常征求母后的建议,因此我今天的做法应该会产生令人满意的效果。”
不过,范氏姮对儿子的辅弼并未挽回阮朝的颓势,法越战争之后,范氏姮的家乡嘉定被割让于法国,嗣德帝无力收回,痛心疾首。后来在《
甲戌和约》(第二次
西贡条约)中,专门列一款来规定法国必须保护范氏家族坟墓(包括绍治帝母后佐天仁皇后胡氏华家族的坟墓)。
晚年去世
嗣德三十六年(1883年)六月,嗣德帝驾崩,遗命“晋皇太后为慈裕太皇太后,庶朕少报万一”,又言“朕惟有一母一子,平生相依,不得送终,是朕大不孝也。尔母子(忠妃
武氏缘和
阮福膺禛)宜善事太皇太后,要得其心,日进康宁,慎终宜令”。后来的
协和帝、
建福帝都请为范氏姮上尊号,范氏姮以为嗣德帝服丧为由拒绝,至咸宜元年(1885年)三月才由
咸宜帝上尊号为“慈裕太皇太后”。
嗣德帝死后,遗命
陈践诚、
阮文祥、
尊室说三人辅政,然而阮文祥、尊室说专横跋扈,两废三立,并杀害另一辅政大臣陈践诚,范氏姮对此无可奈何,只能顺其意行事。咸宜元年(1885年)五月二十二日,
尊室说攻击法国钦使府失败,顺化被法军占领,随即发动
勤王运动,范氏姮等“三宫”(庄懿太后
武氏缘、学妃范氏香)与咸宜帝一起,被尊室说挟持到了
广治省以对抗法军,但在阮文祥和法国人的压力下,尊室说被迫释放了“三宫”。六月初三日,范氏姮等“三宫”回到谦陵(嗣德帝陵寝),但仍未回京。月底,法国同意交还顺化,范氏姮得知后表示:“兹闻大法国都统大臣、钦使大臣好意还我城池,要迎我辈回宫,甚是欢喜,然我辈妇人,非谙国政,况我国家法,从无垂帘之政,须当先定帝位,有以主之,然后我辈还宫,方为妥合。”八月,摄政寿春王
阮福绵定等迎立坚江侯阮福膺豉,获得范氏姮批准,是为
同庆帝。初六日,范氏姮等“三宫”回到顺化。
同庆二年(1887年)闰四月,同庆帝给范氏姮上徽号慈裕博惠太皇太后。成泰元年(1889年)四月,
成泰帝尊范氏姮为“太太皇太后”,并加上徽号为慈裕博惠康寿太太皇太后。
成泰十三年四月五日(1901年5月22日),范氏姮逝世,享年九十二岁。谥号为仪天赞圣慈裕博惠佳肃慧达寿德仁功章皇后(简称“仪天章皇后”),与绍治帝合葬于昌陵,她的墓域被称为“昌寿陵”。
轶事典故
凤扣得宠
范氏姮入侍绍治潜邸时,另一开国功臣荆门郡公阮文仁的女儿阮氏任(后来的令妃)也跟她一起进宫。阮氏任的父亲阮文仁是为
阮福映打江山的“嘉定五虎将”(其他四人为阮文张、
黎文悦、阮黄德、张进宝)之一,地位高于范登兴,所以阮氏任的位次起初居于范氏姮之前。有一天,
明命帝下赐她俩各一金花纱平领衣,拜辞之时,皇太后
陈氏珰又各赐一枚金衣扣,一个镂凤,一个镂花,各用纸密封,然后祈祷道:“如谁取得凤扣者,则先有子。”命宫女将密封的金衣扣送给她俩。范氏姮让阮氏任先取,自己后取,结果打开密封,阮氏任得到花扣,范氏姮得到凤扣,接连生两女,无论受宠程度还是位次都超过了阮氏任。尽管如此,范氏姮对阮氏任还是非常友爱,并引荐了不少姬妾,让她们各得其所。有一天,范氏姮梦见一个宽衣博带、白首皤眉的神人宽衣博带,捧着一幅黄纸朱书玺迹、一串明珠,对范氏姮说:“观此即为后验。”范氏姮接受。不久后,范氏姮就怀孕了,然后生了嗣德帝。
赦免嗣德
有一天,嗣德帝在顺直禁苑狩猎,遇到洪水。再过两天就是明命帝忌辰,范氏姮心急如焚,派
阮知方接驾,阮知方行至中途,看到御舟,但因水流湍急,御舟无法速行,到傍晚才到达渡津。此时天正降雨,嗣德帝急忙找了一顶无篷轿赶赴嘉寿宫,跪地请罪。范氏姮面向帐幕而坐,一言不发。嗣德帝取来一条藤鞭,放在几案上,然后匍匐在地,请受鞭笞。良久,范氏姮扭过脸来,推开藤鞭,说:“罢之,赦之矣!游幸有劳官军辛苦,当颁赏诸人,明晨前去主持忌辰之祭。”嗣德帝乃叩谢而退。
约束外戚
范氏姮对外戚约束甚严,坚决杜绝其请托。有个不好学的外戚子弟请求充为侍卫,遭到范氏姮训斥,认为读书登科才是正道,并说外戚最多只能当
奉朝请这种虚职,不可以担任侍卫这种有差事的实职。有人报告外戚中有不法行为,范氏姮要求“皇帝宜召来京严惩,以戒后来而彰公道”。除了范氏外戚,范氏姮对其他外戚也如此严格要求。嗣德帝娴嫔潘氏的侄儿潘文信抢劫某位公主府邸,判处充军,娴嫔去嘉寿宫向范氏姮求情,说她家族只剩下这个侄儿奉祀,恳求减刑,范氏姮说:“外事老躬无预,如何可准?惟示与皇帝知耳。”于是嗣德帝仍然依法处置。
熟读史书
慈裕太后喜欢读书,尤其爱看史书,她对
中国历史了如指掌,经常跟嗣德帝讨论历史。《慈训录》中收录了大量她对中国历史的评论,比如她认为陷害
扶苏、
蒙恬的
赵高、
李斯“万死未足蔽辜”,读汉史时,认为
韩信虽然用兵如神,但营防不严,以致两次被
刘邦夺印,并耻笑
吕后,盛赞
贾谊,批评
刘彻,又对汉朝遇灾祥就改元的做法不以为然;读魏晋史时,认为
何进、
袁绍轻举妄动,毫无谋略,袁绍比
袁术愚蠢,
汉献帝是昏君但情有可原,蜀汉的失策在于攻吴,晋朝的衰败在于
晋惠帝在位长久,
温峤优于
陶侃,等等。总之,她“读史上自战国,下逮晋、魏、梁、陈、隋、唐、宋之事,其间上下数千百年,其论列殆数百余言,皆剖析几微,辨别邪正,援引确有根据,议论不凡矣”。
亲属成员
人物评价
后世纪念
越南
胡志明市知名妇产医院“慈裕医院”就是为纪念她而命名的。
影视形象
《
凤扣》(2020年越南电视剧),红桃饰(剧中名为“范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