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钦安(1824年-1911年),字钦安,即
道光四年生、宣统三年卒,四川
邛州人,清末著名
伤寒学家。郑钦安学医于一代通儒兼名医刘止唐先生。其学术上溯《
周易》、《
内经》,中得《伤寒》心法,下览历代医家著作,故
医理医术造诣俱臻上乘。著有《
医理真传》、《
医法圆通》、《
伤寒恒论》三书传世。
人物生平
郑钦安(1824--1911),清代医家。名寿全。原籍安徽,其祖游宦四川,遂寓居
邛崃。幼习经史,后从刘芷塘学医。
道光中叶行医于成都。学本《
黄帝内经》、《
周易》太极、仲景之奥旨,谓“人生立命
全在坎中一阳”,强调元阳真气在人体生命活动中的重要作用,治病立法重在扶阳,用药多为大剂姜、附、桂等辛温之品,人称“姜附先生”、“郑火神”。精研《
伤寒论》,谓
六经辨证可愈外感,亦可治内伤。著《
伤寒恒论》十卷(1869年),释方辨脉,颇切实际。又撰《
医法圆通》四卷(1874年)、《
医理真传》四卷(1869年),论乾坤坎离、五行、四诊、辨
阳虚阴虚、
杂病内外虚实及
经方时方之要。弟子甚众,门人卢铸之,颇得其传。
学术思想
综述
郑寿全, 字钦安, 四川临邛(今
邛崃市) 人, 清末名医, 生于公元1824年, 卒于公元1911 年。早年师从刘芷塘习医, 临证医术精湛, 因善用桂、附等热药, 被尊为“火神”, 著有《
医理真传》四卷、《
伤寒恒论》十卷、《
医法圆通》四卷等三种医书刊行于市。郑钦安在学术思想上有着自己独特的创见, 对我们的临床很有指导意义, 故本文就其学术思想的特点进行探讨, 以期达到为临床所借鉴的目的。
以阴阳为辨证总纲而强调阳主阴
从郑氏精研《
内经》、《难经》、《
伤寒论》等医书, 并在此基础上潜心钻研, 悟出“天地一阴阳耳, 分之为亿万阴阳, 合之为一阴阳; 于是以病参就, 一病有一病之虚实、一病有一病之阴阳”的道理(《
医法圆通》) , 他认为“万病一阴阳耳”、“发病损伤各有不同, 总以阴阳二字为主, 阴盛则阳必衰,
阳盛则阴必弱, 不易之理也”(《
医理真传》) ,这句话强调了阴阳辨证的重要地位和作用, 他认为“按定阴阳虚实, 外感内伤治之, 发无不中”, 还再三强调“务要将内外两形, 阴阳实据, 熟悉胸中,方不致误人性命也” (《医法圆通》) 。总之, 在郑氏医学思想中无论辨病识症, 还是解方论药, 都以阴阳为准则。与此相应, 在《医理真传》中, 他清楚的论述了
阳虚证和阴虚证的辨证方法, 为我们提供了明确的辨别阴阳的标准: “阳虚证, 其人必面色
唇口青白, 无神, 目暝, 倦卧, 声低, 息短, 少气, 懒言, 身重,
畏寒, 口吐清水, 饮食无味, 舌清滑或黑润青白色、淡黄润滑色, 满口津液, 不思水饮, 即饮亦喜热汤, 二便自利、脉浮空、细微无力,
自汗肢冷, 爪甲青, 腹痛囊缩, 种种病形, 皆是
阳虚的真面。”“阴虚证, 其人必面目、唇口红色, 精神不倦, 张目不眠, 声高响亮,
口臭气粗,身轻
恶热, 二便不利, 口渴饮冷, 舌苔干黄或黑黄, 全无津液, 芒刺满口, 烦躁
谵语或
潮热盗汗,干渴无痰, 饮水不休, 六脉长大有力, 种种病形皆是阴虚的真面目。”当然, 这里的
阳虚证里既包含了实寒证, 也包含了
虚寒证; 同样, 这里的阴虚证里既包含了
实热证, 也包含了
虚热证。郑氏虽然认为人身以元阴、元阳为立命之本,从而将阴阳辨证作为总纲, 但就阴阳关系而言, 则更强调阳主而阴从。他认为: “阳者, 阴之主也,阳气流通, 阴气无滞⋯⋯
阳气不足, 百病丛生”,“人身
所恃以立命者, 其惟阳气乎? 阳气无伤, 百病自然不作, 阳气若伤, 群阴即起”, “有阳则生,无阳则死。”由此可以看出郑氏把阳气视为人体
生命活动的动力, 所以在《
医法圆通》中郑氏谈到:“真气存一日, 人即活一日, 真气立刻亡, 人亦立亡。”
出版图书
历史记载
在《
医理真传》中又说: “人身一团血肉之躯, 阴也, 全赖一团真气运于其中而立命。”这些认识《素问?生气通天论》中“阳气者, 若天与日, 失其所, 则折寿而
不彰, 故天运当以日光明”的理论是一脉相承的。在阳气中,
郑氏又把肾中真阳看作人身阳气的根本。他将《
周易》八卦运用于医学理论中, 用坎离二卦代表心肾, 并指出: “天一生水, 在人身为肾, 一点真阳, 含于
二阴之中,居于至阴之地, 乃人立命之根, 真种子也, 诸书称为真阳” (《医理真传》) ,“凡人之身, 皆赖一团真火”, 认为“
君火旺, 心火始能旺, 真火衰, 心火亦衰”。以上这些都说明了肾中真阳是人体阳气的根本, 而水火相交, 阴阳升降的关键在于: 人身坎中真阳之气能起真水上交于心, 使人体阴阳气血升降的往来不息, 达到人体生命的康健。
治疗以扶阳为主
由于郑氏极其重视人体阳气, 并将很多疾病都视作
阳虚来治疗, 治病立法重在扶阳, 所用之药多为大剂姜、桂、附等辛温之品, 以温扶坎中之阳。郑氏认为
阳虚证的发病机理是: 阴气上僭, 阳不制阴, 应扶阳以宣布阳气, 阳光一照则阴气自灭。郑氏对阳虚证的治疗有其独特的认识与经验。他认为: “桂、附、
干姜, 纯是一团烈火, 火旺则阴自消, 如日烈而片云无。况桂附二物,
力能补坎离中之阳, 其性刚烈极, 足以消尽僭
上之阴气, 阴气消尽, 太空为之廓廊, 自然上下奠安, 无偏盛也,岂真引火归源哉。”他擅长使用四逆汤、白通汤、甘草干姜汤、潜阳丹、吴茱萸汤等方来治疗多种阳气衰微病证。对阳虚证的辨证, 他阐述精辟, 认为只要舌不红、苔不干黄无津、不饮冷水, 二便不黄赤秘结, 即使外现大热、身疼头痛、目肿、
口疮一切诸症, 一概不究, 均作
阳虚看待而以
温阳为主治之。在临床上, 许多阳虚真阳上浮之证往往易被误为
阴虚火旺, 如对
阳虚证而面青如朱者或身大热者这种真阳上越的阴火, 若以阴虚火旺而施治, 投之
滋阴降火之品则会更加重其病情。若以上述标准进行辨证, 则可看清其属于真阳欲竭、阴火上干的阳虚证, 从而施以大剂回阳之品治之, 方能取效。对于服用热药之后出现的目血、
喉痛、腹泻、
浮肿等现象, 郑氏认为“初服辛温, 有胸中烦躁者, 有昏死一二
时者, 有
鼻出血者, 有满口起泡者, 有咽干喉痛目赤者, 此是阳药运行阴邪化去,从上窍而出也, 以不思冷水吃为准”。而腹泻、汗出发斑等亦是阴邪从下窍、皮毛化出的表现, 而并非热药用之过极而变成的火热证。然而, 郑氏虽以善用热药而著称, 但决非一味追求温热。在《
医法圆通》中, 郑氏指出: “用药一道关系生死, 原不可以执方, 亦不可执药, 贵在认证之有实据耳。⋯⋯病之当服, 附子、大黄、
砒霜皆是至宝; 病人不当服, 人参、黄芪、
鹿茸、
枸杞, 都是砒霜。⋯⋯总要探求阴阳盈缩机关, 与夫用药从阴从阳, 变化法窍, 而能明白了然,
经方时方, 俱无拘执。”由此可看出, 郑氏治病用药的依据是建立在准确的辨证之上的。而他之所以常用温热之品, 是因为许多疾病的
阳虚证型易被忽略, 所以对其进行充分阐述, 并对应地治之以扶阳抑阴之法。例如, 对
午后潮热之证及
自汗盗汗之证, 郑氏提出有阳虚证型, 对属于此型者, 则应大胆使用温热之品, 相对于前人从阴虚立论的角度来看, 郑氏无疑更强调辨证论治。他在《
医理真传》中还细微地阐述了阴盛格阳、阳盛格阴的辨别: “ ⋯⋯但见舌青, 满口津液, 脉息无神, 其人安静, 唇
口淡白, 口不渴, 即渴而喜
热饮, 二便自利者, 即外现大热, 身疼大痛, 目肿, 口疮, 一切诸证, 一概不究, 用药专在这先天立极真种子上治之, 百发百中。若见舌苔干黄、津液
枯槁, 口渴饮冷, 脉息有神, 其人烦躁, 即身冷如冰, 一概不究, 专在这先天立极元阴上求之, 百发百中。”再如论述“
胃痛不食”证云: “按不食一证, 有因外邪伏而不宣,逆于胃者; 有因饮食生冷停滞胃口者; 有
七情过度损伤胃气者; 有因
阳虚者, 有阴虚者⋯⋯”据其病因分别施以祛邪、消导、解郁、扶阳、泻火、滋阴等法, 而“不可因其不食, 即以消食
行气破滞之品杂乱投之”。由此观之, 郑氏确实是一位善于辨证论治的中医大师。
郑氏在《
医理真传》中提到“余沉潜于斯,二十余载,始知人身阴阳合一之道,
仲景立方垂法之美。所览医书七十余种,每多各逞己见,亦未尝不讲仲景之法。”他通过精研《伤寒论》并验之于临床,深刻体会到“万病不离伤寒”,“论伤寒,而暑湿燥火风俱括于内,论六日传经而一年之节令已寓于中⋯⋯学者欲入精微,即在伤寒六经提纲病情方法上探求,不必他书上追索。须知伤寒论阳明,而燥热之外感已寓其方,论太阴,而
湿症之外感可推其药。他如言少阳、少阴、厥阴,而风火之外感,亦莫不具其法也。世之论外感者,务宜于仲景伤寒书上求之可也”《医理真传》。此外,郑氏还认为《
伤寒论》不特为外感立法,更重在为内伤杂证立法。他提出“外邪入内,剥削元气,乃是六经。
七情由内而戕,剥削元气,毋乃非六经乎? 不过外邪之感,有传经之分;七情内伤,无经腑之变”而已。而在具体应用上,他用
桂枝汤治疗胸腹疼痛,通身寒冷,小儿角弓,手足抽掣等;用
理中汤治疗呃逆不休,吐血便血,妇女带证;用白通汤治疗
遗精滑精⋯⋯诸如此类验案举不胜举,皆不离仲景伤寒六经辨证之法。郑氏虽崇尚伤寒,善用经方,于临证中又能触类旁通,对经方有所发挥,殊为难能可贵。他强调学习应用《
伤寒论》应“不拘于方,明理
为要”,更是真知灼见。由此可知, 郑钦安是我国近代具有
代表性的伤寒学家, 他的医学思想对后世具有一定的影响, 他对于
阳虚证的辨证和对于温热药的运用, 对我们的临床工作仍有积极的借鉴作用, 所以对其医学思想进行研究, 是十分有价值的, 这是继承和发扬祖国医学遗产中应加以重视的工作。